('“我这几日在家中等阮姑娘时,学了些别的东西。”
他盈盈看向阮觅,像是期待着阮觅来问他。
于是阮觅也从善如流问道:“学了什么?”
如同一只得到了投喂的猫,餍足又矜持。魏驿蔺抿着唇浅浅笑出来。
“学着做了一些菜。”
说完后,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阮姑娘可想尝一尝?”
声音很轻,顺着从窗牖处的风传到阮觅耳边。她愣了一下,然后回神,再是狐疑。
新手做菜,能吃吗?好吃吗?
这个问题刚冒出头,就被阮觅自己给掐下去。并在心里反省了一番,有情商的人不能这样不解风情。
于是她立马很感兴趣问道:“真的可以吗?现在吗?”
阮觅一向是没什么表情,脸上淡淡的。有些像秋日里浅青色的松针,表面覆盖一层细密晨雾。
没有扑鼻芬芳,没有绚烂色彩。
用寡淡两字形容也不出错。
但当她抿着嘴,微微吃惊,瞪大眸子看向你时。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便猛地涌上来,让人猝不及防,心头有些酸,有些涩。
魏驿蔺搭在窗牖处的手慢慢收紧,耳垂也悄然红了。一双如同清澈湖泊的干净眸子,霎那间有什么东西掉了进去般,溅起阵阵水花,泛开涟漪。
马车平稳而快速地往前行驶,穿过老树下的浓厚阴影。
车厢内刹那间一片漆黑,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株遮蔽阳光的老树被远远甩在了身后,车厢内又重新光亮起来。
魏驿蔺在那一瞬间的黑暗里,很快敛下眸子,等再抬起时便同先前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温和笑着,道:“只要是阮姑娘,什么时候都可以。”
阮觅品着这句话,啧啧称奇。
不知道自己没过去的这段时间,魏驿蔺在家中学了什么,不然她怎么总感觉魏驿蔺现在说话水平比以前还高了一大截?
瞧瞧这句话说的,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既隐晦地表达了他学做饭是为了她,然后又体贴地说要是以后阮觅想吃他做的饭菜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愿意给阮觅做。
常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难道魏驿蔺的目的就是这个?!
不愧是你!连这个都参透了。
阮觅看着魏驿蔺的眼神逐渐变得惊叹。
而在魏驿蔺的视线中,阮觅则是眼睛微亮,看起来对他做的饭菜非常期待,一副恨不得立马赶过去尝一尝的模样。
搭在窗牖处的手逐渐松开,他握拳抵着唇,掩盖住嘴角的笑意和那一点稚气的自得。
重新郑重问了一遍。
“可否邀请阮姑娘到寒舍一行,吃些东西?”
阮觅也表情肃穆地点头,沉声道:“可以。”
魏驿蔺又笑了,抵着唇偏头去看窗外。
从临山书院到魏驿蔺家中,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等他们下车的时候,外边儿的天幕已经染上不怎么均匀的深蓝浅灰与暗黑色。
四周的一切东西被黑暗裹挟着,只听得到一些不知名虫儿细碎的叫声。
魏驿蔺先下了车,又止住了阮觅想要下车的动作,义正词严道:“阮姑娘不要动,我去里面拿盏灯过来。”
他眼睛亮亮的,在夜色下显得尤为温润。
但在阮觅眼中,他就像是一只原本装着端庄趴在墙头的白猫,突然看到路边落下许多小鱼干,顿时眼睛都亮了。一边跳下来一口咬住小鱼干,一边机警地扬起小脑袋左右看看有没有敢与他抢食的人或猫。
等发现没有,于是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端庄温润的模样,兴致勃勃,连尾巴都扬起来了。
莫名有些可爱。
或许是鳞京这秋日的晚风太过温柔,阮觅觉得自己此刻情商唰唰唰地往上涨,一下子就明白了魏驿蔺跑去拿灯是为了什么。
不动声色的配合,让他觉得自己遮掩起来的事情并没有被发现。
这才是一个双商高的人该做的事情。
于是阮觅默默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脚。
等魏驿蔺提灯过来,她才借着烛火,像是真的有点怕黑,又看不清脚下路一样慢慢下了马车。
灯笼是暖黄色的一团,里头烛火正在跳跃,给两人的脸上都留下来正在不断左右摇曳的光点。
魏驿蔺不着痕迹将灯往阮觅那边移了点,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些,以免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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