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早就准备好的给阮觅等人的赏赐。
内侍的念词很清楚,阮觅竖起耳朵听。
东海珠,白苍玉,人高珊瑚树……
都是些稀罕玩意儿啊,没想到向来小气的顺元帝这回竟能舍得?
除此之外,还有些隐形的好处没有明说。
比如在场的官员,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被顺元帝以各种理由升职加薪。再比如魏驿蔺,或许他日殿试,顺元帝也会因这回的事情对他青眼以待。
内侍念完单子后往后一退。
那些赏的东西不是现在就送到他们手上,等专人从库中核对取出,安排好人手后,再由负责的内侍送上门。
又说了会儿话,顺元帝让人把他们送回去。
殿外。
阮觅同众人告别,那些官员可没办法回家休息,从宫中出来立马又去各自的岗位忙活了。
官职在身,不得清闲。
崔颜也得回翰林院,他目送阮觅上了马车,在阮觅朝他挥手道别后还是没动,等马车往前行驶离开视线,才转身离开。
阮均衣则被留在了宫中,同顺元帝说说话。
……
回了阮家,发现段意英同曹雪冉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两人坐在那儿喝茶,都神色淡淡,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阮觅刚抬起的脚无处安放,顿时又想缩回去。
她许久未见两人,连忙回忆自己离开鳞京前有没有同她们说起过这事。
仔细一想,还、还真没有。
顿时,阮觅更心虚了。
她扒着门框,大半个身体藏在门后,仅有一张脸露出来。
尴尬笑了几声,“哈哈哈……今日这天气不错啊。”
说完便眼巴巴瞅着两人,模样可怜得紧,整个人都有点蔫。
段意英本还想装一会儿的,可一见阮觅这样她就忍不住了,笑得浑身颤抖,手里的茶洒了一地。
看起来,没真的生气。
阮觅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她倒是不气恼两人这样逗她,毕竟理亏在先。
段意英笑完,睨她一眼,“傻站着干嘛?不冷?”
坐在她对面的曹雪冉轻轻用洁白茶盖撇去茶水上的叶子,想到数月前,刚得知阮觅不告而别离开鳞京时段意英的脸色。
出乎意料的冷。
后面几个月里就算时常托人打听阮觅的消息,可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提起过阮觅,想来是气得狠了。
可如今,看到阮觅眼巴巴躲在门框后的那一瞬间,段意英又将那点怒气藏起来,换上以往的大笑表情。让那个一戳就往后退的小傻子松开门框,放松下来。
向来大大咧咧的人,细心起来的时候倒也像模像样。
初听阮觅前去平湘时,曹雪冉也有片刻错愕,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都在情理之中。
故而她不像段意英那般气愤。
段意英担心阮觅的安危,她自然也忧心。
可自己选择的事情,踏出去了那一步,就算爬也要爬过去。
曹家家训,其中一条便是教会族人,开弓没有回头箭。
曹雪冉小时最开始背的东西,便是曹家家训,到如今已是十余载。每一条都刻进骨血里,主动或被迫地成了她的行事准则。
这么说或许有些冷血,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结果会如何,都得接受。不论是生,还是死。
幸运的是,阮觅回来了,完好无损,平安健康。
她微敛着眼想事情,等阮觅走到面前来时,习惯地牵起她的手探了探温度,玉一样的脸庞浮现笑意。
“怎的这般凉?”
嘴上说着凉,却也没有放开,而是双手合着给她捂热。
“是啊,外面可冷了!我下车的时候腿都迈不动!”阮觅说得夸张,偶尔停下来偷偷去瞧曹雪冉的神色,见她神色平和,才彻底放下心来。
人一放心,胆子一大,做事就容易出格。
阮觅刚才还小心翼翼的,这会儿发现自己脱离危险区域,顿时起了作怪的心思。
她眯着眼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手蹿进曹雪冉滚了一圈毛边的衣领里,很不老实地蹭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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