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阮大学士为人清正,对家族有很高的归属感。但同时,他又不会一昧的包揽事情。
他可以给予族中人才足够的帮助,但对于心术不正扶不上墙的,他也冷酷得可怕。
阮祈明白他的意思,按捺住心中喜悦,恭敬给阮平左行了一礼,“伯父的教诲,嘉远谨记于心。”
人到齐,开膳。
吃饭的时候,阮觅总感觉阮伯父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但她转头看过去时,对方却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于是阮觅只得重新低下头去好好吃饭,她心中纠结,刚夹了块豆腐便立马再次抬起头来。
这回阮平左表情变换的速度就比不上阮觅了,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能在朝堂中屹立不倒的大臣心理素质都很强大,即使如此,阮平左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他甚至反过来问阮觅:“有何事?”
阮觅:“……”
桌上的人都停下动作,看了过去。
阮觅沉默片刻,才道:“没什么。”
说完便老老实实低下头咬住豆腐。
怎么形容呢,可以说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某一天早晨醒过来后,发现自家门前从天而降了个仙人石像,浑身金光,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震惊,赞叹,同时又觉得新奇,奇妙。
方才阮平左看她的眼神大概就是这样了。
阮觅心内叹了口气,崔颜考中状元,魏驿蔺得会元,这哪里是她的缘故?只能说剧情太强大了。
不过,这么说也不对,阮觅反省了下自己。
不是因为是主角才能有此成就,而应该说,就是因为有这个潜质,所以才能成为主角。
像她当初费尽心思,从一个个书生中寻找,最后找到了魏驿蔺几人。
她那个时候不知道谁是主角,当然,现在也不清楚。可他们不管是人品,还是性情才学,都达到了小说中主角的标准,这才是阮觅一开始会与他们交好的原因。
总的来说,她真不像他们想的那样,是个能够给别人带来好运的福星。
阮觅在想着事情,殊不知饭桌上还有一人心神不宁,那便是阮母。
她自从知道阮祈榜上有名后,便时不时走神。
自古以来嫡子与庶子是此消彼长的,若是庶子得势,那嫡子所能得到的东西就会相应的减少。
阮祈越来越出息了,那她的珵儿怎么办?
虽说以前阮觅和她分析过这件事,并告诉她阮祈同阮珵之间不会有争斗。可看着阮祈一步步越走越高的样子,阮母还是止不住的心慌。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在阮祈接手阮家的时候没有更狠心的阻止。
不行,阮家是珵儿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阮母捏着筷子,双眼露出混浊的光。阮珵坐在她身边,立马注意到了她此时的不对劲。
阮珵十一岁,行事越发像个大人了。对于一些事情看得很清楚,冷静又理智。他用公筷夹了菜放进阮母碗中,“母亲,吃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说什么,于是只能这样做,打断阮母愈发疯魔的想法。
阮母愣了下,果然被打断思绪,反应慢了半拍才看到碗中的菜,欣慰道:“珵儿也吃,你看你,读书都瘦了。”
说完,慈爱地给阮珵夹菜。
此情此景,光从表面上看,佳肴美酒,亲眷和睦,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欢乐时光。
餐毕,阮平左带着阮祈等小辈去了书房。
面前都是阮家的孩子,他看着他们,像是看着不久后便能离巢起飞的雏鸟。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岁月不留情,等他老了,走不动了,到时候就是这些孩子们的世界。他们将代表阮氏,在大雍精彩而骄傲地活着。
阮平左先看向阮祈,这是在场的小辈中年纪最大的孩子。
“官场名利,如漩涡深浅。他日着官衣,戴乌帽,便立身漩涡,挣扎不得出。嘉远可准备好了?”
从未有人问过阮祈这些,在他的人生中,父亲这个角色一直空置。现今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在磕磕绊绊的年岁中用最艰难的方法学会的。
蓦地听到阮平左的问话,他怔愣片刻,才躬身应道:“正心持身,简言易事。展实绩于下,受清明于上。犹记心中,万不敢忘。”
这是阮平左早年间年少意气风发时所说过的一句话,表达了他的志向。
阮祈便借这一句,回答了阮平左。
也有着要承长者之志,薪火相传的意思。
阮平左看起来很是严肃的脸上,露出柔和之色。
在阮祈身旁站着的是依次是阮觅,阮家第三子,第四子,第五子,再后面便是阮珵同阮宝珠两姐妹。
他们每个人,阮平左都鼓励了一番。不是一昧的灌鸡汤,说什么我相信你日后可以做到的这样无意义的话。而是一两句话,言辞简练地找准了他们如今的困惑,三两下点破。
在夜色中,阮平左的声音竟也透着几分温和。
有些人愿意听,也有一两个人不愿意听,毕竟不是谁都能耐得住浮躁,静心沉淀。
对于不想听的人,阮平左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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