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两声喝起紧紧相随,一前一后,铿锵有力。
“来了来了!”
“诶?!怎么锦阁主跑在前面?!”
所有人都露出讶异的表情,她们不过是晃了个神背了首诗词,怎么眨眼间就变天了?这让她们怎么下得来台?
不光她们诧异,锦笙也很诧异,明明在拐弯的时候君漓还在前面的,怎么就被自己反超了?
顾不得多想,锦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紧他们出发的那一点,“驾——!!”
锦笙纵马一个猛起,看准了那个点飞跃而去:一定是赢了赢了,她才不要去给太子爷端茶!
就在马蹄落下即将沾地的那一刻,锦笙的心情也是一个猛起,岂料下一刻,身旁掠过一片雪白的玉影!
锦笙猛地甩头看去,瞬间呆滞,那匹棕黑色的马儿几乎是擦着她的红巾掠过,最后先她半步马蹄落地!
一片欢呼声霎时间弹起!
“太子爷赢了!”
“哈哈!我就说太子爷一定会赢!”
“好险!就差那么一点儿!”
锦笙一勒马缰,抿住唇憋紧了委屈,蹙起眉瞪他:你一定是故意的!
君漓同样是勒住马缰,停在她身前,风轻云淡地转过头睨她:我就是故意的。
两人双双翻身下马,君漓依旧掠过她走在前头,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轻声道了一句,“锦阁主,可不要忘了我们的赌约。”
第33章 猰貐貔貅
锦笙很想问一句:如果忘了的话会怎么样。
但考虑到把这样一句话问出口其本身的风险就很大,生生忍了。
锦笙紧跟在太子爷的身后走回座位,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儿,太子爷是故意耍她的吧,拐弯的时候明明跑的内道,怎么可能还落她一截?
分明就是故意落在后面,好在关键时刻让她白高兴一场。
深吸一口气,锦笙愣是挤出一个笑来,作出自愧不如却又输得心服口服的表情,朗声道,“太子爷骑术高超,草民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不是今日太子爷给草民开了眼界,草民还真是井底之蛙,将来也会贻笑大方。”
“锦阁主说哪里的话,应是我说承让了才对。”君漓坐回座椅,低眉把玩折扇,漫不经心地开口。
分明没有半点觉得她承让了的神情!
“……”太子爷你的客套话客套得太假了好不好?
“哪里哪里,太子爷凭的是真本事,草民已经全力以赴,可还是望尘莫及。”锦笙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尤其是最后快过出发点时那纵马一跃,所谓‘远望无影近无踪,影踪只有骋者明’,委实精彩。”
这是在怪怨他方才耍她,君漓就着偏头把玩折扇的姿势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抿出一点儿笑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耍她,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却非要给她折腾得心情一个跌宕起伏,然后让她满脸委屈地看着他,想瞪不敢瞪……这似乎有些恶劣。
“锦阁主也别谦虚了,勰儿说你的骑术精湛,我看也是,没几人能及得上你。”皇后眉眼俱笑,很显然,她其实正因为自己儿子赢了心里开心死了。
这也真是个很有童趣的皇后了,表面虽看着端庄优雅,内心却如孩童一般,自己儿子赢了骑术竟也能开心得这般毫不掩饰。
锦笙拱手施礼,赶忙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娘娘,您看锦阁主这么卖力地表演骑术,是不是要赏她些什么东西才说得过去?”程心燕挑准时机,笑盈盈地插了句嘴。
“草民输给太子爷,心服口服,怎么还敢奢要赏赐,程小姐说笑了。”
“哪里就说笑了,我是认真的,太子爷就比你早了半步而已,按理说你们应该算是平手才对!”
她是出了名的性子急,又不怎么看重礼节,赏花宴时和几位小姐拌嘴就可以看出来。
而皇后宅心仁厚,早已习惯了她的无状,只当是没长大的孩子,也就没怪罪于她,反倒经她提醒后想起这么一回事。
“说的是,来人。”皇后上下打量锦笙的身形,笑道,“待字闺中时,先皇赠了我和猰貐各一件银红色的披风,说是男女穿着都不妨碍,如今我再穿也不适宜,就转赠给你,你可不要嫌弃。”
锦笙一怔,赶忙跪下谢赏,“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莫大荣誉,草民怎敢嫌弃!”
何止是不嫌弃,皇后娘娘是戴凤冠、披凤羽,母仪天下之人,赠她锦衣,只能是无上的荣耀,更何况这件披风是先皇所赐。
可是,嗯……就是有点儿怪怪的。
像婆婆送儿媳……
萌生这个想法,锦笙心中蓦地跳了跳,赶忙抛开杂念,埋头待命。
“别再谢了,你先起来坐下。”皇后将眸光定在锦笙身上,颇有些感慨,“我还在闺中的时候就和猰貐交好,常和她一起穿这件披风,跟亲姐妹似的,羡煞旁人,如今也没有机会再同穿了。”
朝中重臣的名字和经历锦笙都烂熟于心,有时候三八的兴致一上来,也会读一读各臣子和家中女眷的杂记,皇后娘娘方才在话中提到的“猰貐”二字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安丞相的夫人,闺名林娴玉。
幼时和皇后娘娘交好,闺中密友,因顽劣不堪被先皇戏称“猰貐”,是说她凶得跟会吃人似的。
而皇后娘娘早被先皇看中要给他儿子当媳妇儿,因此要镇得住灾病祸乱,便取祥瑞意称其“貔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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