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晚上太子爷再来找她的时候,她以身体不适不想见客回拒之。第二天晚上太子爷让青崖来传她去府上,她气势颇足地退下手腕上的镯子,让青崖带了回去。
气势颇足的下场就是锦笙前脚把镯子送回去,后脚太子爷就杀上门。锦笙头一次活得这么刺激,竟直接让人把门栓插上把门给堵死,然后又唤云书去传了一句“天枢阁已经打烊了”。
这句话传完锦笙就缩紧被子假装睡去,不闻不问。
站在门口吹冷风的太子爷脸色不太好看,身后跟着的青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抬眸看了好几次,只是不敢出声儿。
其实他方才把玉镯拿回去给太子爷看的时候,太子爷的脸色就已经难看至极。那是太子爷找了宫中最好的玉雕师刻了小字“曦”的玉镯,是太子爷第一次送出心意的东西。
锦阁主说还就还了。
就连一向直肠子的墨竹也难得地开了一回窍,问他说太子爷是不是慌了。
可不是。若非存了心要和太子爷划清界限,就凭锦阁主在太子爷面前的那个胆子,敢做出这些事?也正是因为太子爷清楚锦阁主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知晓她这么做是要和他划清界限,才不管不顾从太子府杀过来。
唏嘘的是,锦阁主这回铁了心要标明态度,不仅把玉镯还了,还闭门不出。
敢把梁朝太子挡在门外吹冷风,锦阁主也真是个妙人,青崖心中一叹,轻声劝道,“太子爷不若明日再……”
话还没说完,君漓转头就往天枢阁另一边走去,那是一面光滑垂直的墙,两边各有一根圆柱,正上方有四角飞翘,再上面是一扇迎着月光的窗牖。
青崖:“……”殿下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墨竹:“……”这样会不会有失仪态呢殿下?
天枢阁众暗卫:“……”能不能不要老是給天枢阁出这种不知道该不该射箭攻击的难题?
锦笙裹在被子里,将自己埋入被窝。睡了一会儿还没有睡着,她觉得有些闷,想起太子爷曾将她揽入怀中,说要是冷的话就靠他近一些,不要闷在被窝里。她鬼使神差地将被子从头顶翻下来。
外面传来呼啸的风声,锦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撑起身子起来,摸到桌子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整整喝完一壶后,她才注意到洒落在屋内的月光。
淡淡的月光穿透窗牖,被窗花一剪,疏影散漫落地,抖了一室清辉,被风吹得微微浮动,光纹漫漫,让锦笙以为自己置身水中,只差一把船上木浆,撩这月光星河,做一晚清梦。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她想起这句诗,心中微微荡漾,便顺着月光看向那光影散漫的窗,沉吟了片刻后,披起一件外衫,赤足走了过去。
她在茶桌边上拉来一把椅子,刚坐下,推开窗的一瞬间,又惊得站起来疾呼了一声。
银色的衣袂在月光下被风撩得来回翻转,飘摇的衣带正与一枚玉佩痴缠。太子殿下着了一袭银裳,素靴白玉,紫玉冠将青丝束起,缕缕招摇在风中,他的背后是一轮明月高高悬着,踏月走来时,清亮的银辉勾勒出他俊美无俦的轮廓,修长高挑的身姿,就连满身清贵的气质也尽数被勾勒,如梦似幻,绝世独立。
锦笙震惊地遥望他,君漓毫无怯意地正面迎上。目光深处是一抹难以察觉的张惶,随着他从容不迫地踏着红瓦款步走来,两人的目光直视交接,从未中断。
“你……”锦笙捏紧窗框,张口欲言,欲言却又止。
君漓几步走到窗前,隔着窗面无表情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姿容洒脱地提步跃身翻过,随手掸了掸衣角,最后气定神闲地抬眸,站定在她面前。
第79章 再亲下去就不得了了
果然羡慕这等风华绝代的人, 就连翻个墙跳个窗都这么风华绝代。
锦笙一边在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花官说过的话, 一边望着他喃喃, “不知……太子爷驾临, 有何吩咐?”
君漓摊开手, “你的东西, 落在我这里了。”他的手心静静躺着那只被她退回去的玉镯。
他这么说的意思锦笙完全懂, 给她一个坡,让她顺着下。倘若她识趣地把玉镯拿回去还顺口道了声谢谢,这件事便当作没有发生。
可锦笙这回并不想识趣, 便望着他客客气气道,“草民没有落下东西,殿下, 那就是草民还给你的。”她就看见, 君漓的左眉几不可见地挑起。
仿佛是在夸她今日很有胆量。
而锦笙则更加客气地俯首施礼,仿佛在说谢太子爷夸奖。
君漓收回手握住玉镯, 朝她走了几步, 直逼眼前, “长本事了, 以前都是背后拆台, 现在是当面拆。”
被撩了这么多回, 锦笙再如何也能总结出一两条规律来,一般太子爷靠这么近的时候,就是要开撩了, 而一般被攻略到这个距离, 自己是拒绝不了被撩的。
换句话说,这么近去瞧他那张脸,她压根儿就招架不住。
因此,绝对不能让太子爷离她这么近。锦笙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步,谁知还没退开,一只大掌迅速揽过了她的腰,“不准躲。”
锦笙的手下意识撑在君漓的肩上,抬眸的时候恰好视线相接,君漓的视线扫过她的唇,俯身就要亲,锦笙狠狠咬了一把后槽牙,“我不要!”说完就用双手捂紧了嘴。
这一吻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她的手背,君漓垂眸看了一眼,又抬眸看她,气定神闲地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为她拂开额上的一缕青丝,正儿八经地挑眉道,“我哪儿惹到软软了,和我闹小脾气?”
锦笙难为情地皱紧眉:请你不要在咱们划清界限的时候用这种攻克人心理防线的语气说话好吗?
毫无廉耻之心的太子爷抵住她的额头,“娇娇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
说什么说,说出来不就成跟你撒娇了吗?撒娇这种事情她一个男孩子这么好说出口的吗?
她红着脸不说话,君漓便故作沉吟道,“窈窈真奇怪,昨晚还好好的,趁我睡着还偷亲我。”
锦笙义正言辞,“你不要以为我昨晚上头了就好骗,我明明没有偷亲……”
“是我偷亲你。”君漓抢答,“但是卿卿也回应我了。”
“……”好罢,锦笙承认,昨晚她被太子爷迷得厉害。是她主动去抱了君漓,躺在他身上睡觉,后来感觉被人轻轻吻了脸颊,她睁开眼逮个正着。
太子爷的眼睛摄人心魄,她就着火光看了一会儿,被迷得不行,鬼使神差地就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他的眼睛,还抿着唇无比乖巧地说了一声,“谢谢。”
彼时太子爷被她的乖巧以及无厘头反搞得措手不及,但这么多年我自岿然不动的气质不是白来,就算什么都没摸清楚,他依旧顺势回,“不用客气。”
锦笙这个人,有时候喜欢跟人讲道理,既然要讲,就要讲得理直气壮,“是因为你先亲了我,所以我才亲你的。可太子爷每次都很过分,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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