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玩意儿被拒绝了之后还有为什么?
锦笙一时语塞,求生欲告诉她坚决不能说自己舍弃他是因为要去约见别的男人,而强烈的直觉也告诉她坚决不能说同他走在一起不自在不好玩甚是无趣。
可他本来就无趣还不乐意人说么,平日里哪回不是她一直强行尬聊找话题,他随意敷衍着附和几句。
除非太子爷看出她不高兴待见他了、不想理他了,才会主动来同她讲话,但她不能总是不高兴待见他罢?
锦笙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苦恼,但为了不太那么伤太子爷的自尊心,她还是认真地编了一下,“没有为什么了,就是小时候去的次数太多了,不大想去。”
君漓有些不解地凝睇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揉着她的头发,妥协道,“好吧,不想去灯会,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我带你出城玩。”
“也不想去……咳。”锦笙清了清嗓子,生怕他尴尬,赶忙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实是有别的原因,不过具体什么原因你就别问了,反正你不会愿意听的,听了反倒惹大家心里不痛快。”
“……”君漓表示他现在心里就已经有些不痛快了,他的眸色渐渐黯下来,启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究没有问出口。
见锦笙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发表意见,他抿了抿唇,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那便不去玩了,有什么事,我陪你做。若是有什么难办,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不是有事……”锦笙蹙着眉,抬眸见他神色不虞,便讪讪地改口道,“你还是别问了。”
不过是一日灯会罢了,君漓深知自己不应与她计较这么多,想到她方才说自己很后悔与他那般亲密过一阵,他再次妥协,“好,不问了。”
锦笙忽而想起件事,又蹙起眉接着道,“还有这几天你也最好不要来找我,今日起各地密使就陆陆续续来天枢阁述职了,万一我们的事情被他们晓得了去……反正,他们不是我常接触的人,有些东西还是瞒着比较好。”
“……”君漓认真盯着她,也没说话,不晓得在忍什么,好片刻之后才在她疑惑的眼神询问下“嗯”了一声。
锦笙见他神色已然极其不悦,她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晃悠,拿起床角的衣服塞他手里,“你快穿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还没爬下床,君漓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在这等着我,送我出门。”
锦笙这回没有拒绝,坐在他身边,视线却飘在别处,她实在不敢去看什么都没穿的君漓,看见就会想到方才他们在床榻上滚的羞耻。
片刻之后,君漓穿戴好衣裳,锦笙将他送出了门,亲眼看着他坐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到阁中。
君漓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看着锦笙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回答他的就只剩下风声了。
他想问这个,却又害怕这么问了会在无形之中引导她也这么去想,往后就真的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因此忍住了,没有问出口。
他的视线落在那本被他随意丢在一边的异族美人图册上,难得地,心里甚是烦躁。
第96章 年年都有等待义父的灯会
五日后的傍晚酉时, 云书乘马车离开天枢阁, 准备于紫玉楼会晤薛行风。
临着她出门的时候, 刚好遇见顾世子骑着骏马前来, 她稍一侧身, 行礼道, “世子安好。”
顾勰一边翻身下马, 一边挥手让她起了,“云书姐姐,阿笙呢?她应该晓得我要来吧?”
“阿笙记着今日要和世子去玩儿, 一早就把事情丢给下面的人了,我出来的时候看她正在换衣服,世子等上片刻吧。”
云书转身招手, 叫了两人来, 吩咐道,“带世子去茶室。上楼通知阁主, 就说世子来了。”
她吩咐完毕, 再次对顾勰行了一礼, 颔首退下, 坐上了一旁的马车。
等到了紫玉楼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云书一边静静抿茶,一边瞧着门外。
因着灯会的缘故,街道上灯火如昼, 铺排在头顶的灯笼普遍是红纸银纹, 留着一截赤金流苏正随风招摇,供人观赏的走马灯则挂于街道两旁,斑斓绚丽,奇光异彩,不时有才子佳人停驻于前,巧解灯谜,谈笑二三,相觑一眼,一眼万年。
云书撑着下巴,心中无端生出几分寂寥。
有时候还是挺羡慕阿笙的,尽管她和太子爷并无未来可言,可太子爷至少是真心爱慕于她,这般短暂的温情都能将阿笙宠上天。阿笙明知道自己和太子爷不可能,仍旧义无反顾。
反观自己,今年也已经是二十二的人了,连一朵烂桃花都没有,不晓得是因为自己活得太过中规中矩,还是因为时运不济。
云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紫玉楼门外,那方方正正的一隅天地,可以窥见璀璨绚烂的烟火,她看得入了神,眼也不眨,不晓得过了多久,暖意融融的光芒忽而勾勒出了一道挺拔的男子身影。
这身影高挑欣长,逆光看去,隐约可见他着了一身不染纤尘的素衣,足上浪纹白靴,一根鱼戏莲叶镂空玉簪松松绾起青丝,几缕碎发耷拉在肩上,稍显凌乱。
与这恣意潇洒的姿态格格不入的是,男子手中拄着一根约莫稚童手腕般粗细的拐杖,自跨入门槛后,踩在地上的步子就一深一浅。
云书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确定与画像中的薛行风相差无几后,便敛起惊愕迎了上去,站定在薛行风面前,稍一点头道,“薛神医,天枢阁云书奉阁主之命……”
话还没说完,薛行风就哼哼唧唧地吆喝了起来,“别说了,自己人,快快快,扶我一把,我要站不稳了……”
“?”云书好奇地伸手扶住他,垂眸打量他的双腿,“神医这是怎么了?”
“无事,挨了些莫须有的打。”薛行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拄着云书,试探性地坐下,刚沾到椅面,他又猛地站起来,趴在桌上吆喝,“哎哟哎哟!疼疼、疼死我了……!”
“倒是不难猜出来,神医是被宫里哪位贵人叱令杖责了?”听阿笙说这位神医为人有趣,云书瞧着他这模样心下倒也真生出几分好笑来,“听闻薛神医主侍太子殿下,莫非……”
薛行风恹恹地,长吁了口气,“太子爷他近日心情不好,就想抽个人出气,思来想去唯有本太医能容忍他的小脾气,于是接二连三将我传去府上为他看病,稍有几处不合他心意便要治我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云书为他倒了杯茶,“你如何大不敬了?”
“我如何都没有大不敬,他就是看我忽然不顺眼罢了。”薛行风惆怅地苦笑一声,“你说他罚就罚罢,理由能不能认真编一下?信手拈些莫须有的罪名我都不想同他计较了,可往太医身上罚军棍是否过分了些?”
一记军棍可抵得上三记重板,第一棍下去的时候薛行风就恨不能原地去世,第二棍还没落下去他已经不省人事,晚上做梦都疼得龇牙。
“苦了薛神医了,这般模样还前来赴约,真可谓身残志坚,我先代阁主谢过。”云书福身施礼,起身后道,“我们现在要到丞相府上去,恐怕还需要再委屈神医一番。”
薛行风不好说自己其实是为了避开太子爷的传召才选择来赴约的,只摸了摸鼻尖,“无碍,我的药箱还在马车内,你随我一起坐马车去便是。”
两人乘上马车,薛行风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头朝下背朝上,趴得驾轻就熟,云书则坐在他脚后的位置,撩起一侧的车帘观赏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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