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也不能笃定王妃对镇北王是何种想法,当她被镇北王种下蛊虫那一刻起,似乎就变得身不由己。
宛若一件物品,事事不由己。
所以诸多有意解释的话,徐妧忽然间便不想说出口了,她知道王妃此刻心底必然不好受。
徐妧走得毫不犹豫。
她将在这之后的选择权,交给了王妃,即便是决定好了的事情,但若是王妃不愿意,徐妧自然也就不必再多费心思和力气。
华贵明亮的屋里,座椅上金丝纹路繁丽富贵,却衬得倚靠着它的王妃人更憔悴。
蛊虫久种体内,即便有秘法支撑,镇北王亦长让她服用灵药与滋养膳食,但终究是会损伤精气。
外人眼中的王妃向来是温婉和气,总面带笑意。
是了,如此锦衣玉食,嫁予地位权势实力皆乃北楚梁柱的镇北王,从来都是一双人,除了她以外,镇北王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半点接触。
拥有如此强大而又专情的夫君,对哪个女子来说不是三生有幸。
所以从未有人察觉过王妃眼底的死寂。
她的侧脸抵着有些冰凉的椅背,惹得几声轻咳不断。
似乎是这样,才让王妃重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她看着那还在微微晃动的精致门帘,坠下的硕大东珠彩光氤氲,煞是好看。
王妃默然闭上了眼,三两滴清泪挂落腮上。
半生……浑浑噩噩……若行尸走肉……
修行不得……所托非人……
不敢有何奢望……
唯愿我儿妧妧,平安顺遂。
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
…
徐珠玉一直侯在离开王妃所在院落外的座假山旁,她明白,凭父亲冷血的所作所为,阿姐不愿认这个家,没有人能有资格说任何话。
但心底的信赖与亲近,还有莫名的悔意,时刻让徐珠玉想要堂堂正正地与徐妧相认。
或许母亲能够让阿姐对他们这几个亲人,多几分信心。
见到只有徐妧一人走出来时,徐珠玉面上难免涌出些失望,她抿了抿嘴,小跑到徐妧身边。
阿姐,你见过母亲啦?徐珠玉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嗯……聊得如何?
徐妧看了她一眼,旋即语气平静道:同我出去走走?
徐珠玉先是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随后连忙点头如捣蒜,跟着徐妧走出王府。
内城中到处都张灯结彩,却不喧闹,大抵因为此处乃是内城的缘故,行人并不多,尽是些车马低调穿行。
徐珠玉悄悄地侧脸打量着徐妧,她隐约感觉到这时候的阿姐,情绪要比先前活泛许多。
虽然还是那般神色自若的模样,但徐珠玉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徐妧目不斜视,她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随意问道:关于镇北王,他的为人,或是他欲行之事。
知道多少?
徐妧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绕,既然心底有这样的猜测,那么直说便是。
既然她能从心劫幻境中获知到与现世有关联的信息,而种种举止表现皆透露一丝怪异的徐珠玉,未必不能。
毕竟,徐珠玉是镇北王的另一个选择,一个成功的'器皿'。
徐珠玉脚步一顿,抬脸满是迷茫地看向徐妧,像是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思,转而又似乎浮现出复杂思绪,蹙起了眉,用力地抓住脑海里不断转瞬即逝的画面。
徐妧微抿的唇略略放松,却不给徐珠玉有所缓和的时间,继续开口:镇北王所想,所为,你心里应当有了一些猜想。
但你这些年被照顾得很好,又怎会有这些猜想,不合理,对吗?
现在,很多人都在等他镇北王,等他胆大包天,等他贪婪地露出野心,等他迈出那一步。
那么你呢,你在等什么。
徐珠玉白皙面庞上浮现迟疑,更多的是迷茫,她不解地嗫嚅道:阿姐,我不明白。
这趟离宗前,楚师伯同我说了一件事。徐妧淡声道:镇北王喜得一对儿女之日,北楚都城天降祥瑞异象,无数世家与宗门,各个势力送上贺礼。
一夫撼万人的绝世杀神竟能得此龙凤之后,是挺让人嫉妒生恨大骂天道不公的。
不过师伯还同我说了,其实这祥瑞异象,未必就真是昭告天下因谁而生,或许,是在为那道银星坠入北楚都城做掩饰也说不准。
徐珠玉垂落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强忍着不叫神情有所变化,低声道:是吗……
不。徐妧偏过脸看她,极稀罕地露出一丝微笑,清冷嗓音说出有些顽皮的话:我骗你的。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对方一字一句诚恳说出,徐妧就能够看出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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