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徐妧都暂不知晓, 她留了一道神念在迟绥身上, 这才往前迈了一步, 无论如何, 救裴师妹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随着鞋底轻踩在碧玉地砖之际,被灯火映得温润的地砖, 忽然水波荡漾。
灰石堆砌而成的台子, 与整座大殿都显得格格不入,随这变化也陡然微微震动。
徐妧身后,厚重玉石大门缓慢合拢。
留在外边的柳无忧见状,毫不犹豫地趁它还没关上之际窜了进来。
“我留在外面, 破不开迷雾也无法离开,倒不如进来,多一份力。”见徐妧看了自己一眼,柳无忧下意识解释道。
徐妧没有回答他,在这大殿之内,有一道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碧玉地砖的纹样泛起柔和水光,交汇成一个古朴的图案。
从它们之间飞出星星点点,在空中聚拢。
“太久了……”
压抑着复杂情绪的声音低沉,聚拢而成的身影透明,却也已经清晰可见。
一尾青玉碧色的大鱼,额顶生角,身后鲛尾,空洞的硕大眼瞳里逐渐恢复神采,目光缓缓垂落,逐一扫过徐妧三人。
瞥见柳无忧握在手中的截云刀,沧主不掩骤然涌现的杀机,又很快收敛。
目光在滑过迟绥时,顿了顿,最终看向徐妧。
即使不是同一族,沧主也不得不惊叹徐妧的强大潜力。
在她的身躯之中,就像是藏着一座时刻爆发的火山,风拂火动,生生不息。
最让沧主在意的是,她即便是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能够压制和掌控的同时,神情却依旧淡然镇定,足以见其心志之坚韧。
这样的修士成长起来,只会是妖族所不愿看见的未来。
“我应该杀了你们。”沧主说这话时,杀气涌动,八重境妖修的威压遍布整座大殿,落在徐妧三人身上,沉重而冰凉。
徐妧眸光微沉,说道。
“阁下的魂魄不凝不实,困在此处三千年之久,想来阁下已经到了魂魄崩溃的极限。”
沧主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的确只是活了二十多载的小崽子,这般好眼力,还有如此惊艳绝世的天赋,倘若你再早来百年,我绝无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沧主没有掩饰杀不了徐妧的可惜。
徐妧眼中神色不变,说道:“那么,现在呢?”
沧主发出闷沉的笑声,有些不甘:“我乃是泯月大圣麾下最强大的妖,可惜战败,只得自我封印在这大殿之内。”
“三千年了,修为倒退使得肉身无法维持,诸妖魂魄崩溃只留一丝残念,就连我,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徐妧分析着他一字一句中的含义,说道:“阁下是希望我们能将你的魂魄带出去?”
“呵,我如今这样孱弱,且不说如何能放心你们不会动手,即便能回到妖族,也只会被其他妖修吞噬。”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这样的潜规则,在不及人族更重心性道德的妖族之中,几乎成了明规则。
沧主说道:“那两个人修,我本想将他们吞食,只当是临了再尝尝修士血肉的滋味,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用这两个人修,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徐妧微微垂眸:“阁下不妨说说,什么样的交易。”
她对沧主的故事不感兴趣,但很显然,沧主在这里的布置仍然留有后手。
柳无忧清楚,这沧主的表现绝不寻常,但目前除了静静等待徐妧和沧主周旋,也别无他法。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迟绥低着脸,额角沁出汗滴。
柳无忧微微皱眉,低声问道:“怎么了?”
迟绥深吸口气,抵抗着体内那股力量带来的影响,让他头疼欲裂,因此不耐道:“与你无关!”
好意关心一句却被呛了回来,柳无忧一脸莫名其妙,索性不再理会。
沧主转过身,沉声道:“这枚珠子名唤玄鸟,乃我本命法宝,蕴养千余载,几乎已是超脱灵器范畴。”
“没了肉身的血脉依仗,我已无法再修炼,但我尚有后代血脉延续。只要你将玄鸟珠带离这里,它自会去寻我的后代血脉,将我毕生心得领悟传承下去。”
徐妧眸光湛然,说道:“阁下只有这一个要求?”
沧主知她不会相信,自嘲一笑。
“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也不必和你个小修士多费口舌。你不答应,这两个人修必死无疑,你们也无法离开此地。”
徐妧认同地点点头:“的确,那就请阁下将玄鸟珠取出。”
她答应得爽快,清冷面容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沧主沉默片刻,鲛尾轻拍,灰石台时刻运转的杀阵一顿,静静浮沉的玄鸟珠受到无形牵引,朝徐妧飞去。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玄鸟珠受我精血、神魂蕴养多年,还望你别动贪念,企图强占。”
徐妧目视玄鸟珠朝自己缓缓飞来,正如沧主说的那样,他的实力被岁月消磨得所剩无几,就连操纵本命法宝都显得很是吃力。
顷刻间,异变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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