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兰忽失温的明军营地中,谢三枪拔出腰刀狠狠劈入土里,像头狂怒的野兽般咆哮:“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誓不为人啊——呀!”
谢三枪手按刀柄,虎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就连眼角都渗出了鲜血,正是:目眦尽裂发冲冠,满腔怒火向昆仑。
依萨娜吓坏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此刻的谢三枪浑身上下散发着凌厉的杀气,简直是生人勿近。
“啊!”谢三枪忽然扔掉了腰刀,抱住皮十一血血淋淋的人头放声大哭:“小皮,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我应该阻止你去送信的。”
皮十一是地方卫所的军户,当年徐晋在江浙沿海围剿倭寇时,皮十一被挑选进了神机营,并由谢二剑亲手调教,与谢三枪更是情同手足的战友和拍档。
此时看到好兄弟身首异处,谢三枪怒火中烧之余,禁不住悲从中来,皮十一跟他年龄相仿,本来拥有大好前程的,如今却死在瓦剌人之手,从此阴阳相隔。
本来战场厮杀汉,战死在沙场上算个球,可是皮十一他不是死在沙场上的,而是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被人按倒砍掉脑袋的,死得冤枉,死得屈辱啊!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瓦剌人,既然你们不讲规矩,那便休怪小爷不客气了。”谢三枪一边发狠,一边涕泪泗流。
谢萨娜见状既心痛又担忧,想出言相劝,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最后干脆从后面抱紧了谢三枪的腰,用女性温柔的胸怀去安抚悲愤躁动的男人。
驾……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骑斥候飞快地冲入了营地,来到了谢三枪面前,大声禀报道:“报告总兵大人,瓦剌人正在集结军队,恐对咱们不利,宜早作应对。”
谢三枪霍然抬起头来,但见他一对虎目赤红如血,仿佛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狞声喝道:“来得好,老子正要给小皮报仇呢,瓦剌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传令下去,所有弟兄上马,准备迎战!”
依萨娜急了,连忙紧拽着准备上马的谢三枪劝道:“谢总兵,常言道,将不可怒而兴师,对方兵力是咱们的五六倍,不可正面力敌,咱们还是先行撤退,等候大帅率主力到来再作反击吧。”
谢三枪此刻满腔怒火,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如何听得进依萨娜的劝,他运力一甩,把依萨娜甩掉,几个箭步便纵身上了亲兵牵来的坐骑,厉声大喝:“全军上马,为皮十一报仇,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死战!”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死战!”近五千骑兵齐刷刷地翻身上马,燧发枪往得胜钩上一勾,杀气腾腾地厉声咆哮,然后潮水般策马驰出了营门。
依萨娜又惊又急,忽然一个箭步飙前,拦住了谢三枪的一名亲兵,幸好这名亲兵反应快勒定了马,要不然直接就撞上去了。
“郡主殿下,你这是作甚,靠害吗?”这名亲兵长得黑如火炭,身形墩实,一脸愠意地道。
依萨娜脸色一沉,骂道:“郭黑子,你们这是去送死,知道吗!”
原来马上这名亲兵赫然正是郭黑子郭亮,此人胆大心细,之前是仇鸾麾下的一名百户,当初仇鸾押送军粮被围困,就是这位拿了三千两银子,然后率着十几名弟兄突围回古北口向谢三枪求援的,后来得到了谢三枪的赏识,调到身边来当亲兵。
郭黑子本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但亲眼目睹了谢三枪的勇猛后,甘心情愿地给谢三枪当了亲兵,再加上谢三枪小小年纪便当上了总兵,给他做亲兵亦是很有前途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只见郭黑子把嘴撇了撇,傲然道:“老子不怕死,郡主殿下快让开吧,总兵大人要走远了。”
依萨娜怒道:“你是不怕死,但是,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去送死?白白地去送死?”
郭黑子目光一闪,摇头道:“自然不愿意,可是总兵大人下了命令,军令如山,属下也只能服从命令了。”
依萨娜沉着脸道:“你是听大帅的,还是听你们总兵的?”
“这个……”郭黑子挠了挠头,一时竟答不上来。
依萨娜冷哼一声:“大帅在信上说过,他未到之前不得轻举妄动,而且,此次追击俺答的任务是以本郡主为主,谢总兵为辅,本郡主现在命令你,马上把这里情况飞报给大帅。”
“可是!”郭黑子犯难了。
依萨娜铮的一声,拔出了弯刀一指,厉声喝道:“郭黑子,你胆敢违抗军令不成?”
郭黑子咧了咧嘴道:“郡主殿下别逼我,你可不是属下的对手。”
依萨娜气煞了,近呼咆哮地道:“郭黑子,信不信本郡主在大帅面前告你一状,砍了你这颗黑不溜丢的臭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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