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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不知去向?”
听到丁兆兰说开枪的马车融入御街不知去向,韩铉忍不住问道,“昨天你不是说有车子坠下下虹桥,不是那辆吗?”
“那辆车并不是被偷的车。虽然是同型,外形都一样,但车牌号不同,刻在车架上的编号也不同。”
丁兆兰解释着,偷眼看韩冈,韩冈似乎听得很认真,看起来颇有兴致。丁兆兰的差事,使得他每天都要接触男女老少各色各样不同的人,眼光最毒,可即使这样,他完全看不透韩冈的情绪变化。
丁兆兰继续说,“在这东京城内,大大小小的街巷有三千多条。多少街巷里面,每天都只有十几人、几十人行走,只要把马车往这样的僻静小街一丢,几十天内都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或者干脆就改头换面的卖掉了。”韩铉插话道。他早听出了兴趣,沉浸在案件中了。
丁兆兰摇头,“如果是被拖去城外销赃那就没的说了,不过如果是在城内,兆兰查过,是有人卖车,但并不是大通车行被偷的这一辆。”
韩铉眉梢一挑,“上个月金宝街不是给查封了,城里面还有人这么大胆敢收赃?”
“不是金宝街。”丁兆兰微笑道,“京师里面,销赃的地方金宝街名气最大,但还是有其他去处的。”
韩铉失望地问,“肯定是查不到了?”
“嗯,一辆马车太容易处理了。不说直接丢弃,或者拖出新城卖掉,就是劈碎了车厢、车轮、车辕,把这些碎片当柴烧了,再找地方把车架一拆,谁也没办法找到了。”
“之后呢?”韩铉放下了马车的事,继续问。
“之后?”丁兆兰点头会意,“之后得再说回到军器监派出所,文煌仕……疑似文煌仕的男子进入派出所之后,就没有再出来。那一天,从早间到晚上,那位证人都在关注派出所的大门,但始终没有看见文煌仕出来。”
韩铉摇头不信,“不可能一直看着,总会分心的。何况还有可能从夜里走。”
“夜里走不可能,因为学生闹事,国子监大街直至东期门巷,府衙下令宵禁,军巡院的人守着路口,车马行人不许走。要说分心,倒是有可能。所以只是这一条证据并不一定可信。但是还有两条证据。”
丁兆兰竖起两支手指,先屈起中指,“一个,就在一天之后,也就是前天,行人司有四名官吏出门后就不知所向,卢方、韩彰、徐庆、蒋平这四人,当夜也没有回来……”
他又收起了食指,“还是国子监派出所旁那位证人看见的,大约是午时之后,他看见派出所中有四名面生的巡卒押送了一名人犯上车。”
丁兆兰说着,又向韩冈、韩铉多解释了一句,“国子监派出所院中地面狭窄,只能在派出所外面上车。”
韩铉急着追问,“是不是就那行人司的四个人?死在下虹桥下马车里的?”
装了四位行人司成员尸体的马车被推下河,这件案子给韩铉的印象极深,一说到四,就联想到了此案上。
韩冈抬手向下压了压,让韩铉稍安勿躁,对丁兆兰道:“你继续说。”
“出来的人犯,当然不是文煌仕进去的那一套,但他的衣服并不合身,而身形则与文煌仕差不多。”他看了眼韩冈,“这点也的确不能当做证据。不过他们使用的车子是大通车行对外租赁的马车,有着清晰的记号,型号与之前被窃的马车相同,只不过是大篷货车。”
“用大篷车来押送人犯,的确不对。”韩铉说道。
单纯载客的马车,有木制的车厢,装了玻璃,基本上只在城内走近路,而客货两用的大篷车,则是半边圆筒状,顶棚是涂了沥青的帆布,里面能装货、能载人,因为没有座位占地方,人还可以方便的躺下来休息,通常在乡里或者出远门用。
丁兆兰竖起一根手指,“还有一件,派出所押送人犯,自有军巡院的专用槛车,绝不会用一辆从车行租来的马车!”
“没错!”韩铉一击掌,差点叫好起来。回神过来,不好意思看了看韩冈,讪讪的笑了一笑。
面生的巡卒,身形相似的犯人,加上不该使用的马车,虽然这几条还不能形成一条完整证据链来定罪,可正常的推理已经足够了。
“再说这辆车。因为使用的是大篷车,让那位证人很奇怪,他便记下了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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