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楼梯转角处书铭的眼中,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缓缓下楼,坐在沙发上书维旁边。
“他们要去哪?”书铭视线落在茶几上,问得好似漫不经心。
书维声音很轻:“今天是季然哥哥爸妈的忌日。”
书铭眼眸微震,转头望着书维:“忌日?”
“嗯,”书维轻轻点了点头,脑袋低垂着,“季然哥哥的爸妈去年出车祸,都去世了,他现在一个人住。”
上次他们两个人的话,书维全听清了,只是悄悄藏在了心里。
望向窗外的眼眸黑亮,仿佛深潭古井,书铭沉默着,久久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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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公墓的方向恰好路过季然的家,宋体在那里等到季然,两个人一起往公墓走。
“书维让我带给你的。”宋体将花递给季然。
季然笑了:“谢谢。”
不同往日的浅色衣服,季然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没有丝毫繁琐的点缀,同样的黑色裤子,为往日的清隽添了几分冷硬。
两人进入公墓后又走了几分钟,最后停在一块石碑前,碑上的男女幸福的依偎着,永远定格在了天地间。
季然的父母是合葬。
将花放在碑前,宋体把书包里准备好的香烛和素酒拿出来摆好,相比较她和书维,季然倒更像是来和爸妈简单聊天的,除了他自己,什么也没带。
宋体将香烛点燃:“点燃之后,叔叔阿姨就能听到你说话了。”
“是吗?”季然面上依旧是浅淡的笑容。
“嗯,我爸说的。”
话音刚落,宋体的眼睫低垂,眸光黯淡了几分。
这是宋秩告诉她的,然而,没有人能告诉季然。
“爸妈,这是我的朋友,宋体。”两个人席地而坐,季然微笑的向爸妈介绍着宋体。
“叔叔阿姨好。”宋体坐在季然旁边。
沉默了片刻,季然好听的声音缓缓流淌在空气中。
“我现在挺好的,可以照顾好自己,学校里有很好的朋友,成绩也很稳定……”
他的声音仿佛从山涧留下的泉水,清凉舒缓,很舒服,宋体面庞始终带着一抹淡笑,只是渐渐的,他声音中夹杂的不易察觉的哽咽和颤抖,让她忍不住指甲深陷在肉里。
“我现在住在你们的卧室,王叔人很好,家里也不用请阿姨,我学会了自己做饭,很好吃的,老师都…很照顾我,高考的时候,准备听妈妈的,报考……”
声音中隐藏的痛楚让宋体揪心,她将手臂搭在季然肩膀上,侧身猛的将他拉近怀里:“别说了。”
宋体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仿佛是游走在漫长黑暗冰冷中的第一丝温暖,季然终于抑制不住,闷在心脏的酸涩全部融化在了这个怀抱里,他额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紧紧抱住她,声音发颤:“我想他们,很想。”
一切语言都是无力的,宋体紧紧的抱着他,无声的想给他些什么。
没关系,我还在。
没有电影中的阴云沉沉大雨滂沱,夏日的天空永远都很晴朗,将少年的悲痛映衬的那么澄澈,难以愈合。
时间静静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季然平静下来,宋体问:“家里的亲戚都没有来往吗?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季然说:“我爸妈都不是本地的,老家离得远,家里老人也都不在了,亲戚之间来往的比较少。”
“不来往也好,省的跟你争财产。”宋体安慰人的水平实在有限,“你爸爸生意上的朋友呢?”
“我爸以前的秘书王叔,逢年过节总让我去他家,但我很少去,王叔人很好,有空经常来看我爸妈,”季然面色平缓,“其他人,渐渐地也都不联系了。”
宋体点了点头,生意上本来就是利益为重,酒肉朋友也就这样了。
两个人一直从上午坐到下午四点多,或安静的坐着,或随意的聊天,终于在两人饿的胃有些难受的时候,准备离开。
“叔叔阿姨,我虽然成绩不好,但人还是不错的,季然是我朋友,以后我会替你们照顾他,你们在天上也要过的幸福,今天就这样,等有空再来看你们。”
临走,宋体和他们道了个别。
而这些话落在季然耳边,仿佛暖流包裹了整颗心脏,他忍住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声音真诚:“宋体,谢谢。”
“客气什么,随叫随到。”宋体将拳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心口。
而这轻轻的一下,季然觉得好像砸在了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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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我做饭给你吃。”地铁上,季然将宋体的包放到自己腿上。
“你还会做饭?”宋体望着这张俊俏的脸蛋,不太像。
“一年时间,学会不少东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然没有太多的悲伤,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好,跟你讲我现在是极度饥饿,做的不好吃我会打人的。”宋体的声音有气无力,她相信现在站到秤上可能会90斤。
“下手轻点。”季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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