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和小五立在舱门外,听到从门缝里传出的读书声。
“哇!是大人在读书诶!”小五有些吃惊,待听清楚读的内容时,他忍不住捂住嘴巴笑了。
知春见他发笑,把耳朵凑过去,然后也忍不住笑了,但她竭力保持嘴巴紧紧闭着。
舱房里的赵海潮已经读完一段,满以为某人已经在催眠声中睡着了,岂料那人睁着一双大眼睛,反倒更精神了的模样。
“哎,那个语气不对。”苏惟眇语气弱弱的。
赵海潮瞪她,被逼着读《红楼梦》也就罢了,还要求声情并茂,他别别扭扭读完一段,还被吐槽语气不对。
“读书就是要沉浸其中啊,不然怎么叫读?我是说,你要是再饱含感情一点,就和电视台的男主播一样让人着迷了!”苏惟眇解释,殊不知她越解释越添乱,她要安慰的人并没有感受到。
“你睡不睡?”赵海潮将书合上,又将语气放轻柔了一些。
“现在又不想睡了。”苏惟眇眨巴着眼睛,露出几分巧笑。
赵海潮将书放在一旁的桌上,倾身过去,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温度有些低。
感到额头上汗津津的苏惟眇,条件反射的想要往后退一点,谁知她已经抵着枕头了,无处可退,就任由赵海潮将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哎,不要摸她的脸,刚刚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有一些黏腻。
赵海潮神色未变,起身往舱门走去。
哦~走了。苏惟眇舒了一口气,又生出几分被丢下的不适感。
她一定是晕船太厉害,脑袋都不能正常运转了。她挠了挠头发,动了动脑袋,换了个姿势。
就是苏惟眇以为赵海龙拉开门出去了,却听到他的声音:“去打一盆水来。”
“是,老爷!”小五麻溜应道,然后拉着知春一溜烟走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苏惟眇,被呛住了,咳嗽起来,她伸着脖子,都只能看见赵海潮的一个侧影,他立在门边,和门差不多高,然后他关上门,转身朝她走来,原本就不宽敞的舱房,因着他站着,显得有些逼仄。
赵海潮给咳得脸都红了的苏惟眇端来了一杯水,弯腰扶着她的脊背,她就着他的手,将杯子里的水喝了大半。
苏惟眇重新躺下,还是觉得头晕乎乎的,脸贴着枕头,很是萎靡不振。
“老天爷!这得坐多久的船啊?”她哀哀叫道。
“也就十几天吧。”赵海潮从未见过这般虚弱的苏惟眇,心里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她比较受罪。
“你坐下。”她朝他招招手,人高马大的,往眼前一站,把她的视线都给遮挡完了。
赵海潮依言坐下,一双沉静的黑眼睛,凝望着她。
“哎呀,你不要这样看我。”苏惟眇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么明目张胆的注视,令她有些心慌意乱。
终于知道害羞了。赵海潮弯起嘴角。
“他们为什么叫你老爷?”这是苏惟眇比较感兴趣的,在她看来被称作“老爷”的,至少是她爹那个岁数的。
这将将三十岁的赵海潮,被称为“老爷”,她总是觉得有些违和。
“有什么不对?”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一点都不老啊。”苏惟眇觉得躺着有些憋闷,坐起来,准备将枕头的位置换一换。
“我不老吗?”赵海潮几乎是在她要坐起来的那一瞬间,就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拿枕头,直到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你觉得自己老吗?”苏惟眇反问,现在的社会审美如何,她不甚清楚,但是在现代社会,大家都是以“年轻不显老”为美的。
“‘老爷’只是一种称谓,我父母俱已不在人世,上面没有老爷,所以我自己就做‘老爷’了。”赵海潮笑着说。
“哦~是‘青天大老爷’的‘老爷’吗?”苏惟眇发挥想象力。
赵海潮笑起来,亏得此时此刻她的脑袋瓜想得出来。
说起年龄,赵海潮三十,苏惟眇才二十,与她相比,他确实要老上许多。
“你会讲笑话吗?”苏惟眇又问。
这时舱门被敲响了,知春在外面说:“水来了。”
“进来。”赵海潮望向舱门道。
知春推开门,小五端着水盆进来了。知春关好舱门,正准备拧帕子给苏惟眇擦脸,就听赵海潮说:“你们都出去吧。”
小五和知春对视一眼,然后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
“你干嘛打发走我的丫鬟啊?”苏惟眇不满地嘟起嘴。
她觉得脸和手都有汗,脖子更是黏腻得很,擦一擦再睡,会舒服很多。
赵海潮没说话,转身,拧起了帕子,然后仔细而轻柔地给她擦脸、擦脖子,最后还擦了手,才罢休,全程他一语不发。
方才咳嗽引起的红潮已经褪下脸颊,她的嘴唇都无甚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苍白又文弱。
“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他揽着他的肩背,让她重新躺好,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不走?”她捏着他的手指,轻声问。
“不走。”他回答。
“嗯,不许走。”她应一声,乖顺的闭上眼睛,手仍然与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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