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眇循声望去,只看影影绰绰的灯影里,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是谁啊?”她出声问。
过了片刻,灯影里的人往前一步,出现在苏惟眇的视线中。
是一个穿着豆绿色织锦水纹旗袍的女子,戴着泛着光泽的珍珠项链,头发整整齐齐的卷着,齐肩长度,黑色的发间别着几只珍珠发夹,看着聘聘袅袅,有一种文弱的清新的少女气质。
灯光不甚明亮,苏惟眇看了半天,才恍然道:“是你啊。”
“夫人竟然还记得我。”那女子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在珍珠的温润光泽下,显得更加明亮。
“美人嘛,总是会记得深一点。”苏惟眇笑道。
那女子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笑,“夫人说笑了,和明珠般的夫人相比,都黯然失色。”
“那日未曾好好向夫人道谢,以为再也不能当面向夫人道谢了,谁知道今晚竟然又见到了夫人。”海蓝说道。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人后来没有再来缠着你吧?”苏惟眇问道。
“没有。”海蓝摇头。
“那就好,要小心这种人,他们可没有道德可言。”苏惟眇松了口气,若是那混账东西再去纠缠,这姑娘怕是难以应对啊。
海蓝点头,那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原本她以为救她的是位留过洋的高门豪族的千金小姐,今晚在宴会上,她才得知对方竟然是内陆某省大员的夫人,一群女子围着她,只因督军说了“嫂夫人是他的贵客”。
“夫人的恩情,海蓝暂时无以为报,他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夫人不要忘了我。”海蓝对她深深一拜。
“哎,真不用这么客气。”苏惟眇笑着摇手。
“夫人,出来透气?”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门里走出来。
“嗯,你怎么也出来了?”苏惟眇点点头。
“出来找你,我不过是和人聊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你的身影。”赵海潮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这个动作,他这些天已经做得非常熟练了。
“我又不会跑了。”苏惟眇笑道。
海蓝知道,眼前的高大男子就是那位官员了,他与她见过的、听过的官员都不一样,就冲着他们夫妇二人的恩爱,她就觉得他是不同于别的官员的。
“此地比不得家中,有海风,当心着凉了。”赵海潮还对她晕船那副虚弱的模样记忆尤深,他希望她一直都活蹦乱跳的,精力充沛,他见不得她遭罪难受。
“我哪里有那么弱?”苏惟眇反驳,正要介绍一下海蓝,转头一看,灯影绰绰,哪里还有海蓝的身影。
“走,咱们先回屋里。”赵海潮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风吹来,花影在橘色的灯光中摇曳。
就在苏惟眇以为与海蓝只是萍水相逢,却在后来的事情当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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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城古家。
古老爷喜气洋洋的设宴款待新姑爷,自从富隆商行和古家联手,生意扩展是蹭蹭蹭的,看得人格外喜悦。
这回机器织布局被毁,他家的洋布挣了不少钱,把他乐得不行。
古宁看着高高兴兴的父亲,与宋铭谦视线相接,然后抿着嘴,给古父夹菜。
“岳父,今天我陪你喝酒。”宋铭谦拿起酒壶,给古父斟酒。
“好好好!”古老爷连连点头。
古筝看了一圈桌上众人的神情,撇撇嘴,低着头扒拉白饭。
“不要只吃饭,菜也要吃。”古宁夹了菜放进古筝的碗里,自从她成亲,对小妹的管教就疏忽了不少。
“知道啦。”古筝应道。
吃了饭,宋氏夫妇宿在古宁的闺房里,宋铭谦今晚喝得有些多,脸颊飘红,还是小厮扶着到卧房的。
“怎的喝这么多?”古宁嗔怪道。
倒在床上的宋铭谦哼哼了两声,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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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眇在申城玩得乐不思蜀,吃喝玩乐,一样不缺,心情还舒畅,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至于赵海潮在外忙忙碌碌的做什么,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这天赵海潮从外面回来,苏惟眇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摊开一副报纸正在看,抬起头看他,下巴朝书桌扬了扬:“有你的信。”
“谁寄来的?说什么事?”赵海潮脱掉外袍,递给小五,挽着袖子,朝她走过来。
“不知道,你自己看。”苏惟眇摇头,目光仍钉在报纸上。
赵海潮在沙发一侧坐下,伸手拿起土黄色的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赵海潮亲启”字样,封口处的火漆完好无损。
火漆是印章的字样,他看到上面的标志时,脸色沉了沉。
知春端着托盘过来,把茶盏各自放下,就抱着托盘走了。
赵海潮展信看了,久久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
“信上说什么?”苏惟眇从报纸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望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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