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偃青带着弟兄们,守着客栈,看到几个陆续赶到的大夫,进房间为赵海潮诊治,他心中有疑惑:这些大夫是谁请来的?
客栈里停了两口棺材,客栈掌柜直叹气,这多影响生意啊?会招来霉运的。
苏惟眇一直守在床榻前,她按时吃饭喝水,只是不爱说话,除了大夫来诊治的时候。
章潮东前前后后的跑着,端茶递水,在厨房守着煎药,充当小厮。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惟眇,从前她是多么爱说话的一个人啊,俏皮话、诡辩,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可自从赵海潮受伤,她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像是突然被点了哑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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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一直心神不宁,时不时就要问桃英,“有我的信吗?”
“没有呢,少夫人。”桃英摇头,心道:少夫人今天这是问第五次了吧。
“有我的信,即刻给我送来。”江瑜说,然后埋头看账册,看了一会儿,就看向旁边,发起呆来。
不知道眇妹妹是否顺利?怎的这么久都没有捎信回来?
可她别无他法,只能干巴巴的等着消息。
她提心吊胆,直至第二天早晨,晨雾还湿漉漉的笼罩着,文植脚步匆匆的敲开了梅院的门。
还在睡梦中的江瑜,被桃英轻轻一推,就醒了。
“少夫人,文大掌柜来了,说有急事。”桃英轻声说。
江瑜掀开被子,就下地穿衣,回身看在床上好眠的女儿,拍拍桃英的手,“你好好看着小星星。”
文植没等多久,江瑜就出现了。
“少夫人。”文植将一封信交给江瑜,他说完,抿着嘴巴,神情凝重。
不是好消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坏消息。江瑜急忙拆开信来看。
看完信的她,脸色瞬间白了,她被吓得不轻,后退两步,手扶着椅子坐下来,“先不要声张,让我想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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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眇两辈子都没有过这种体验,当她看到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赵海潮时,她才有那种深深的失去的恐惧感。
她的心思再明确不过: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失去他。
她是真的喜欢他,就算她嘴上不承认,还不时捉弄他。
如果这个人就这样死掉,那她的余生都没有了色彩。
恐惧、害怕、焦急,种种情绪在她的脑海里抢夺地盘。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赵海潮是她不能喜欢的人,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呢?
喜欢和爱,都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也不问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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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苏二爷一行人抵达莱阳苏家。苏丹跪在棺木前,哭得都昏了过去。
苏家几房都是一片愁云惨淡,苏二爷沉默了许多,苏浩还躺在床上,人们都认为他们只是太过悲伤。
葬礼如期举行,白花、纸钱、白幡,挂在苏家的门庭上。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本来就是在流放地死掉的,苏家也没有大肆操办。
总之葬礼从来都是沉重而哀伤的,连卧床数日的苏浩都穿上了丧服,和苏丹跪在灵堂里,哭得悲悲戚戚的。
只是可怜的苏丹,又哭得昏了过去,这些天,她特别悲痛,眼睛红彤彤的,还肿着。
苏惟眇也列席了葬礼,她站在江瑜身旁,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江瑜神情平静,对于苏三爷夫妇的遭遇,她不高兴也不同情。当初他们出卖她时,可没有手软。
陈长青跟着陈茂则来灵堂上香祭拜,他的眼睛搜寻着江瑜的身影,看她脸色平静,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古老爷也出席了葬礼,他一人前来,祭拜过后,没有多留,就走了。
葬礼过后,苏惟眇同江瑜回梅院。
“你今天就要去闵城吗?”江瑜问。
“嗯。”苏惟眇点头。
“赵大人的情况怎么样?”江瑜又问,当初赵海潮等人没有同二叔一起回来,都还没见过他。
只是听苏惟眇说他在家中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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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城某处旧宅子里。
宋铭谦脚步匆匆走过小小的前院,退开正屋的门,走了进去。
“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来了这里?”宋铭谦进门就问。
然后他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郑骁,赤着的上身,缠满了纱布。
“你怎么搞成这样?”宋铭谦眉头皱得更凶了,“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郑骁武艺高强,据他所知,还没有失过手的时候,更别提被伤成这样了。
“失手而已。”郑骁淡淡的说。
宋铭谦面色凝重,“派你去刺杀谁?”
郑骁惨白的脸色浮现几分笑,这次不仅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差点没回来成,任务失败得彻底,上头免不了责罚。
“还能是谁?”郑骁轻哼一声,又因牵动伤口,发出嘶嘶声。
“你……”宋铭谦有些气愤,听郑骁这么说,他瞬间就知道是说得谁了,闵城的硬骨头,除了赵海潮,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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