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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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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姚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变得异常青白,他一面小心翼翼抵挡不断扑上来的鬼降,一面从包里抓出一把糯米狠狠摁在伤处。

“啊——”钱姚忍不住呻吟出声,手上的动作不由迟缓了些,三只鬼降瞅准机会,张着血盆大口从他右侧扑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郑昀曜一脚踹飞面前的鬼降,侧身挥剑,诛邪剑忽然间精光爆张,幻化出一道巨大的剑影,狠狠劈向三只鬼降。连惨叫都来不及,三只鬼降便被劈得魂飞魄散,化作一小撮细细的黑灰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鬼降们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纷纷往后退去,龇牙咧嘴的瞪着郑昀曜二人,一时间有点不敢上前。

“你还好吧?”刚那一剑挥出去,郑昀曜感觉力气被抽走了大半,但此时此刻他丝毫不敢松懈,强装作无事,一面与鬼降们对峙,一面问钱姚。

钱姚脸上的青色褪去一些,他咬牙道:“暂时死不了。”糯米虽然勉强控制住了毒素的扩散,但这些毒素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尸毒,应该还有别的东西,一时半会儿糯米根本无法为他彻底拔毒。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力气正随着这种毒素慢慢的流失,他手中的桃木剑也变得黯淡起来,露出木头本身的质感。

电光火石间,钱姚想到了他病逝的父亲。

老头子会不会也是中了这种毒?

慑于郑昀曜手中的诛邪剑,有三只鬼降索性调头去对付赵如意,剩下的五只鬼降,将郑昀曜和钱姚团团围住,既不退缩也不主动攻击,似乎打算将二人先困住再说。

赵如意那边陡然增加三只鬼降,压力倍增。不管是郑昀曜手里的诛邪剑还是钱姚手里的桃木剑,对鬼物来说都是克星,多少会让它们有些忌惮恐惧,但赵如意不一样,它是厉鬼,鬼降们若是啃了桃木剑或者诛邪剑指不定得崩几颗牙,但是啃了赵如意,那就是绝好的补品。

厉鬼和鬼降究其本质都是亡魂鬼物,鬼物吞噬同类强大己身本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能,经过炼制的鬼降更是深谙此道。

蚁多咬死象,很快,赵如意就落了下风,趁着它被其它鬼降缠住,一只鬼降飞扑到它背上,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赵如意的脖子,满口细密的尖牙生生从它脖子上撕下一块肉来。

厉鬼自然不可能有血肉,‘血肉’离开魂体后,立即变成了一团漆黑的阴煞之气,被鬼降一口吞了下去。

鬼降尝到了甜头,正欲再次下口,被冬生吓得藏进花丛里的鬼降忽然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飞扑上去将赵如意背上的鬼降抓了下来。被抓下来的鬼降显然没料到同伴会突然动手,不过,这些鬼降们平时没少因为争夺食物打斗,它误以为同伴来抢食,护食的天性发作,也不管降头师的命令了,直接跟同伴打成了一团,撕咬抓挠,如野兽一般不死不休。

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有着特殊的直觉,哪怕这些没有皮的鬼降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赵如意也一眼就觉察出那个被冬生吓得躲起来的鬼降是不一样的,它心里隐隐有所猜测,直到这一刻终于确认:“豪豪!”

赵如意转过头看向身后打成一团的鬼降。

小鬼降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扁了扁嘴巴,像极了那些受了欺负还要佯装坚强的孩子,终于绷不住在家长面前卸下面具,露出委屈的面孔。

小鬼降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赵如意却看懂了它的口型:妈妈。

下一秒,它又像野兽一样,重新跟同伴撕咬成一团,一口一口咬下并吞掉对方的身体。

记忆中那个胖嘟嘟、白嫩嫩,会奶声奶气跟自己聊天的宝贝儿子,究竟经受了多少折磨才变成了眼前这个血粼粼的怪物?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恨意彻底摧毁了赵如意的理智,它周身的怨气瞬间暴涨,被鬼降们毁得七七八八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它的指甲迅速骨质化,漆黑的指甲泛起了金属的光泽,一双血瞳迅速填满了整个眼眶。

“放开我儿子!”

它话音一落,院中阴风骤起,黑惨惨的阴风下,无数黑色的、类似发丝的根须从地下蹿了出来,如活物张牙舞爪扑向周围的鬼降。

就在这时,一直乖乖呆在钱姚兜里的小纸人突然自己爬了出来,“吴玫玫你要去哪儿?”李辉心头大急。

吴玫玫只剩下爽灵一魂,即使附身在小纸人上也没法说话,它看了李辉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别墅拔腿跑去。李辉被绑着他俩的姻缘线拖行了两步,急忙道:“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过去!”

鬼降们嗅到小纸人身上生魂的气味,不由舔了舔嘴巴,郑昀曜挥剑拦住蠢蠢欲动的鬼降,对钱姚说:“我来对付这些鬼降,你跟着它们!”

“好!”

钱姚话声未落,别墅方向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郑昀曜脑子里嗡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别墅门口……

第一九七章笔仙

只见冬生的身体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轻易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子弹, 随即,他身影一闪,等刘淮恩反应过来,他的枪已经落到了冬生手里。

“你的枪法,真差。”冬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下一秒, 他却扣下了扳机。

“不——”刘淮恩捂住剧痛的右胳膊。

砰,砰, 砰, 接连三声枪响, 刘淮恩的四肢全数中弹,他倒在血泊里, 痛得哀嚎打滚。冬生弯下腰, 用枪抵住他的头:“你师兄和师父人呢?”

“我, 我不知道。”

“是吗?”话音一落,又是一声枪响,刘淮恩的右腿膝盖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啊——我说,我说,他们去地下室了!地下室的入口在那边!”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撒谎,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以及你的……愚蠢。”

砰。

刘淮恩的左膝盖上又多了一个窟窿,一只微凉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最后一次机会。”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死亡,刘淮恩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儿。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他们真的在地下室,他们真的去了地下室!”刘淮恩大声叫喊着,涕泗横流,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半分人前的斯文俊美?

“哦,原来,你真的没有撒谎啊。”冬生漫不经心的拿开了枪。

疯子、变态、神经病!刘淮恩恨不得一口老血喷面前这人一脸。

“你在骂我?”

刚刚离开的枪口竟然又贴了上来,如果可以,刘淮恩真心要给跪了:“没有,我没有。”

“撒谎!”冬生轻描淡写的扔下两个字,冲着刘淮恩的头扣下了扳机。

‘啪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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