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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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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筱雅单纯恬静,美好的就宛如花卷中的江南女子。

他无法想象她会有心机深沉算计的一面,可刚才她对着陶笛蹙眉的那一瞬间,他之前的抗拒已经开始动摇了。

陶笛跟季洁出去之后,病房的门关上了。

筱雅一直紧紧的拉着季尧的衣袖,眸底的爱恋和仰慕,再也无法隐藏的流露了出来。

季尧的心口咯噔了一下,看来小雅果真不是他表面上看见的那样的单纯美好。她说自己放下他了,放下曾经那段感情了。并且跟顾恺泽沐浴爱河之中,可现在看着自己的这种眼神。里面有着赤裸裸的热忱和迷恋……

这种热忱比曾经更加炙热,更加强烈。仿佛经过岁月的沉淀,有着厚厚的积累,透着强烈的占有欲。

不像是曾经那样恬静美好,那样纯粹了。

他伪装着看不见,所以下意识的用空洞的眸光看向窗外,问,“椅子?”

筱雅连忙轻声道,“椅子在沙发边上,你不方便去搬,我也起不来。尧哥哥,你就坐在床边上,陪我说说话吧。”

季尧暗自拧了一下剑眉,还是在床边上坐下了。

坐下后,他不说话,筱雅只顾着看着他也忘记说话了。

自从回到东城,见到尧哥哥之后。她真的很少有机会这样零距离的凝视着尧哥哥,当着外人面,她总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爱慕隐藏起来。即使,只有她跟尧哥哥两个人的时候,她也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心。

她怕自己表露的太明显,反而会适得其反。

因为尧哥哥一直喜欢简单美好的女孩子……

此时此刻,无疑是她最好的机会。尧哥哥眼睛看不见,她可以坦然的表露出自己的迷恋。

季尧面对着她的热情凝视,很不自在。

几分钟后,他淡道,“不想聊天?那么,我回去了。”

筱雅连忙拉紧他的衣袖,“别,尧哥哥你别走。我现在情绪很不好,所以一时不知道跟你聊什么了。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季尧脊背僵硬着,像是被人途了一层胶水。冷风一吹,胶水干了,裂的咯吱咯吱响。

筱雅看着季尧的俊脸,小脸上慢慢的绽放出满足的笑容,不过,想到要博取同情。她又把脸上的笑容也强压了下去,装出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弱弱的道,“尧哥哥,我现在终于可以跟你感同身受了。当我的主刀医生跟我说,我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是一种天崩地裂般的痛苦啊。我真的好绝望……”

说着说着,她还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趁着她低头擦眼泪的空隙,季尧空洞的眸底深谙了一下。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臂,也慢慢的僵住了,长指微微的收紧,指尖的凉意倏然传递到胸口的位置。

虽然他没有盯着筱雅看,可余光一直注意到筱雅的一言一行。他亲眼看着她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又收敛。收敛之后。瞬间又表现出凄楚的模样,最后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她表情丰富,让他的心口凉了一次又一次。

她就像是演戏一般表情变化自如,她以为没有观众,殊不知他一直看着她。

回想起之前筱雅在他面前恬然微笑,善解人意的模样,他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得。

筱雅现在变得让他感觉可怕,很陌生……

“之前我一直安慰着你,可终究无法跟你感同身受。只有当我自己亲生经历过之后,我才明白这种绝望是多么的折磨人。我甚至都不想活了,我只要一想到我的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颓废和绝望。尧哥哥,我知道也只有你最懂我此刻的绝望,这些话我只能跟你说了。”她抽噎着,说的声泪俱下。

她苍白的脸颊上,泪水的阀门打开了便关不住了。

季尧心口的寒气已经凝结成了冰霜,所以出口的嗓音也自动感染了寒气,“医学发达。”

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筱雅的手术有问题了,因为他在她的脸颊上看见了满足的笑容。如果一个真的绝望的人,是怎么也笑不出这样的满足的色彩的。

就好似他之前那几天,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稳住心神,一定要查清楚筱雅到底在手术中搞了什么鬼?

或者更深层次的说,就是他要弄明白筱雅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他想不到的事情?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左轮一直都在查。可很多事情,凭着左轮那样的实力却查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情况就很诡异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筱雅说不定跟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个神秘人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了。

她为情,那个神秘人或者为钱???

这些问题都很有可能,所以他继续伪装着看不见,想要从筱雅这边入手挖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筱雅了解他淡漠的性格,所以也不介意他的语气,反而是有些激动,她吸了吸鼻子,“尧哥哥,我知道现在医学发达,我也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可我的脊柱损失真的很不乐观……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安慰。有你这样安慰我,我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季尧又道,“你还有顾律师。”

筱雅脸上的激动明显的被顾律师三个字击垮了,她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烦,轻轻的蹙眉。嗓音还是低低的,充满了无助,“哎……提到恺泽,我心里就更加难受了。直到我自己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才能体会到你当时迫切的想要跟小嫂子离婚的心情。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我都这样了,何必要拖累恺泽?我怎么忍心?”

她的话虽然说的好听,可她表现出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屑,那么的不耐。

这让季尧的眉头再次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只是他一直是个内敛的人,面部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寻常。

他隐忍着心底的情绪,道,“他甘之如饴,跟你嫂子一样坚定就好。”

提到陶笛,筱雅就更加不开心了,她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几分,她又低低的道,“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男人跟女人毕竟不一样的。自古最深情的总是女人,恺泽虽然现在没有嫌弃我,可谁知道时间长了。他整日面对着我这样一个残疾人,会不会觉得疲惫?会不会觉得烦躁?我不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隐忍和煎熬之上,我不忍心去拖累他,跟你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

季尧打断她,“误区。”

筱雅看着他的面孔,“误区?你是说思想误区吗?我不觉得我的思想有误区,我是个一个现实主义者。我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又这么对我,我无依无靠,我必须要为自己想很多。尧哥哥,你有想过以后吗?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嫂子会厌倦你盲人的状态?我现在根本不敢想,不敢去想要怎么跟风度翩翩的顾恺泽相得益彰?我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怎么配得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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