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来的!”兴哥儿往前一步,瞪着他道。
“不要脸,你来早了就是你的了么?”周哥儿做了个羞羞脸,嘲笑道。
“你可恶!”兴哥儿恼了,伸出手去就要推他。
“兴哥儿快住手,不能欺负四弟!”李氏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真的动手推了周哥儿,忙拉了他一把,责怪道。
兴哥儿恨恨地冲着周哥儿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转过了脸去。
周哥儿得意地冲他扮了个鬼脸,却被阮氏掐了一把脸蛋:“不许和大哥哥吵架,也不许淘气!”
小家伙的气焰一下子就熄了,噘了噘嘴才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见了哥哥妹妹们应该怎样做?”阮氏又问。
周哥儿有点儿不乐意,小嘴噘得更高了,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唤:“大哥哥、二哥哥、大妹妹、二妹妹。”
兴哥儿不理他,耀哥儿飞快地瞅了许筠瑶一眼,缩缩脖子小小声地唤:“四弟。”
又蚊蚋般唤许筠瑶:“三妹妹。”
“没出息!”见弟弟如此不争气,兴哥儿骂了一声,又恨恨地再度瞪了许筠瑶一眼。
许筠瑶自然也察觉他的敌意,毫不在意地冲他暗哼一声。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识相的日后便不要再惹本宫,否则还有你的苦头吃!
倒是耀哥儿一直把身体缩啊缩的,恨不得把自己缩在角落处去,免得教那个又凶又可怕的鬼丫头瞧见。
许筠瑶只扫了耀哥儿一眼,便落在了唐筠瑜及她身边的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小姑娘身上。
可她仅是随意的一眼,便吓得耀哥儿差点没出息地拔腿就跑,愈发让兴哥儿瞧他不上了。
没出息,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许筠瑶倒是没有理会大房的这对兄弟,继续打量起唐筠瑜身边的那位小姑娘。
那小姑娘眉目间与唐筠瑜有几分相似,个子稍高些,身形却比唐筠瑜稍瘦弱些,举止也有几分畏畏缩缩的。她略一思索,便知道这小姑娘必定是大房的庶长女,也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堂姐唐筠柔了。
唐柏年不似唐樟年与唐松年身边只得元配夫人一个,他却是有两名妾室的,其中一名妾室英姨娘原是李氏身边的侍女,另一位何姨娘则是别人送给他的清倌。
而唐筠柔便是英姨娘所出,亦是唐府这么多孩子当中唯一的庶出。
唐筠瑜一脸嫉妒地瞪着这个堂妹,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比自己的好看,那嫉妒的心思就更加掩饰不住了。
见唐筠柔怯怯地朝着许筠瑶笑了笑以示友好,立即不高兴地推了她一把,唐筠柔一个不察便被她推倒在地,也不敢哭,瘪着嘴低着头默默地爬了起来。
正说着话的大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许筠瑶也无心掺和大房的事,也只是装作没有看到地移开视线,只是心里愈发瞧不上唐筠瑜了。
也就只是个窝里横,上辈子仗着亲叔父之势得嫁高门,这辈子本宫倒要瞧瞧你又会有什么好机遇!
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许筠瑶自然不会对付她,但也不屑与她表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而自打去年在河安府丢尽了颜面后,唐柏年便在河安府呆不下去了,又想着京城的机会更多,自己家在京城也有一座宅子和一点儿产业,不如便干脆迁居京城,看能否谋个好前程。
也不知是他运气来了还是怎的,他在京城打拼了一年有余,倒真让他寻着了门路,把唐府在京城中的其中两家铺子的生意经营得也算有声有色。
只可惜他一心想着当官,仍是想方设法去钻营为官一事,不过至今未有着落,教他愈发心焦,也总涎着脸追在那些官家公子哥儿后头,希望对方能多有机会提携一下自己。
待夜里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李氏一见他如此模样便不由得一阵埋怨,又道三弟此番回京述职,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前程,日后免不了拜托他提携提携,今日实不应如此落他、落那王氏的面子。
哪知唐柏年听后便斥她‘妇人之见’,打了个酒嗝之后,大着舌头道:“他唐松年哪还有什么好前程,当初帮着他的那位钦差,被人弹劾徇私,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理得了他!”
李氏一愣:“此话你是打哪里听来的。”
可惜唐柏年已经倒头便睡,并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李氏推了推他的胳膊,不死心地问:“问你话呢,怎不说清楚再睡?那些话你是打哪里听来的,可准确?”
回答她的只是男人的呼噜声。
她恨恨地瞪着床上的男人,最终还是认命地替他脱下鞋袜,侍候他更衣。
——
却说唐松年回京后做的头一件事不是去吏部递交述职文书,而是带着妻子儿女前去拜见纪渊。
许筠瑶一听要去拜见日后的中书令,亦即宰相纪渊,心里便有些兴奋之感。
她倒不是因为可以见到那名满天下的宰相而激动兴奋,而是因为纪渊的外甥女儿梁毓嫣。
这梁毓嫣不是旁人,正是日后的豫王妃、梁皇后。
上辈子梁皇后与胡丽妃争宠失败,不甘心就此让胡丽妃占据了上风,亲自将在宫外‘养伤’的许筠瑶接了回宫,打算与她联手对付胡丽妃,以夺回圣宠。
而这一切也是在许筠瑶的算计之下,她风风光光地回了宫,联合梁皇后对付胡丽妃,使得胡丽妃彻底失宠于圣前,此后便成了后宫的一个隐形人,一直到后来许筠瑶成了掌管后宫诸事的淑妃,曾去冷宫看过这位故人,却发现曾经美艳无双的胡丽妃,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再不见当年半分风采。
只不知这个时候梁毓嫣在不在纪府?不过应该是在的吧?上辈子她便是凭仗着中书令纪渊的关系嫁入东宫,荣至太子妃、一朝皇后。
她暗忖。
对唐松年来说,纪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能进入官场,也是纪渊一手替他安排。故而对这位亦师亦友的纪大人甚为敬佩有加。
而又因为早前纪渊蒙受不白之冤被判流放,虽然知道对方已然无恙,但唐松年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带上妻儿,也是顺便让她们拜见一下尊长,倒也没有其他什么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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