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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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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杜诚忠提着凌湘回府后,二话不说便打断了她的腿。女子的惨叫声响彻半空,吓得周遭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喘。

可怕,太可怕了,这时候的将军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简直太可怕了!

正房里的云氏听到动静,脸上露出解气的笑容。

自打从冯维亮口中得知杜祖望是凌湘与人私通生下的孽种后,她一直在想着寻个稳妥的时机,将此事捅到杜诚忠耳中,却不想还不等她想出万全的法子,杜诚忠竟然自己便先遇着了带着儿子去见奸夫的凌湘,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娘,这回倒真是老天爷出手相助,免了咱们一场麻烦啊!”冯维亮难掩心中激动。

很好,这一回父亲只是把姓凌的贱人带了回来,那奸夫和野种只怕已经料理了,从今往后他便又是镇远将军府唯一的公子,父亲唯一的儿子!

云氏嘴角微弯,决定再等凌湘多吃些苦头,这才前去安慰那个盛怒中的男人。

她了解他,知道他发泄过怒火后最需要的便是温柔体贴的对待,也只有经此一事,他才会更加明白,这个世上只有她才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出现另外之人。

只可惜,这一回她却失算了,杜诚忠打断了凌湘一双腿,把她关在房里哪里也不准去,转头却又接连抬了几名妾室。

这一回他却是吸取了教训,并没有再从外头抬进来,而是直接便从府里挑选年轻貌美的侍女,誓要再生出一个真正拥有他血脉的儿子。

云氏气得几乎把她屋里的瓷器砸了个清光,想要寻找儿子当帮手,可冯维亮深知无论养父怎么折腾也再生不出儿子来,至于抬妾室通房也不过是天经地义之事,娘亲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念头,他对云氏的种种抱怨装聋作哑,云氏说得多了,他便干脆减少了和她见面的机会,气得云氏又哭了一顿,只觉得自己的命怎的那般苦呢!

她心里不痛快,便去折磨被关在屋里的凌湘,看着曾经嚣张跋扈的女子对她乞怜求饶,她便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胆敢和她作对的贱人从来没有什么她下场,譬如如今的凌湘,再譬如当年以为怀了杜诚忠骨肉便可以阻止自己嫁进门的荷香,一个又一个,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断了一双腿的凌湘过得却是生不如死,杜诚忠自打她带回来又打断了她的腿后,便一直没有再出现过,更没有请大夫替她诊治身上的伤,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还要忍受云氏不时上门对她的冷嘲热讽。

“对了,你可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如今怎样了?”云氏故作神秘地问。

“他怎样了他怎样了?”凌湘一把抓住她的手,疯狂地问。

“你那个奸夫生怕老爷会找他麻烦,连自己身上的伤也顾不得了,抛下你的宝贝儿子连夜逃出京城。可怜的望哥儿,啧啧,身娇肉贵的将军府小公子啊,在那破屋子把嗓子都哭破了,也不知是被什么不怀好意之人抱走,还是已经死在了老爷的手上。”云氏轻掩着唇角的笑容,眼中一片快意。

凌湘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连仅余的一点血色都褪去了,疯狂地拍打着门窗:“将军,将军!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啊!!”

拍着拍着,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不应该贪图荣华富贵,更后悔发现怀孕之后不应该妄想母凭子贵瞒天过海。这些日有无数次她想一死了之,可就是放心不下儿子。

可如今大错已经铸成,杜诚忠不会放过她,云氏也不会放过她,她这一条残命,没了便没了,可她的儿子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凌湘那绝望的大哭,云氏脸上笑容愈发浓了,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杜杏嫦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耳边响着凌湘痛不欲生的大哭声,再看看她娘亲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阵寒意。

太可怕了,太丑陋了,这不是她的娘亲,不是她那个温柔善良、端庄秀美的娘亲,不是,不是!

她不敢相信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猛地一转身,飞也似的跑掉了。

镇远将军府的混乱对唐筠瑶丝毫没有影响,她只知道自那日回来后不久,官府果然下了海捕文书,通缉黑虎寨余孽芳宜和伍英娘一干人等。

她不厚道地笑了,完全可以想象被百姓群起而攻之的芳宜等人,如今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三表妹,怎一个人在这儿啊?这会儿阳光猛烈,小心晒坏了。”身后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她回头一望,便看到了钱氏的那个宝贝孙儿陈兆勇。

自打当年陈凝贞爬床不成被匆匆发嫁后,过了不久,钱氏一家便在外头置了一座宅子,一家子终于搬离了唐符。

这几年唐筠瑶倒是没再怎么见着那家人,只是偶尔几回在阮氏屋里遇上钱氏那个八面玲珑的儿媳妇江氏。

转眼间,当年还想要抢她长命锁的那个讨厌的小胖墩,便已经长得这般大了,不过在唐筠瑶看来,依然很讨厌就是。

尤其是此刻他望着她的眼神,教她生出一种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她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睹地起身准备离开。

陈兆勇难得有机会看到她,哪肯轻易让她走,连忙跟了上来,厚着脸皮道:“许些日子不见,三表妹长得愈发好看了,就跟画里的神女一般。”

“你有事么?没事的话能不跟着我么?虽说你是我们家的亲戚,可到底男女有别,此处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唐筠瑶停下脚步,冷着脸道。

陈兆勇完全不在意她的冷脸,事实上他觉得这姑娘便是冷冰冰的也好看。当然,若是她肯对自己笑一笑便更好看了。

“说有事也有事,说没事也没事,只是难得见一回三表妹,心里不舍得这般分开。”他涎着笑脸凑了上来。

唐筠瑶慢条斯理地取出身上的软鞭,在左手掌上轻拍了拍:“你说什么来着?不舍得分开?”

陈兆勇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小时候曾被这姑娘拿死蛇抽过,头皮也不禁有几分发麻,讪讪地道:“没、没什么事我先、先走了,改日、改日再来看表妹。”

说完,像是生怕下一刻她便会拿鞭子抽过来似的,急火急撩地跑掉了。

待跑出一段距离后,他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又忍不住回过身去,看着唐筠瑶所在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明长得跟个仙女似的,怎的性子就那么彪悍呢?不过……也比别的姑娘更迷人便是!若是能让她乖乖臣服他的脚下,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他愈想便愈觉得兴奋,望着远处渐渐走远的纤细身影,脸上露出了几分痴迷,也教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唐筠瑜冷笑出声。

她眼眸微闪,若是唐筠瑶当真嫁给了她这个不成器的表哥……

这段日子她跟着阮氏出席了不少宴席,确是在各府诰命夫人跟前混了个脸熟,也的确有不少人家有意联姻,只不过说的不是不受重视的庶子,便是远房的什么亲戚,让她大失所望。

更让她忿恨的是,明明唐筠瑶并不在现场,可那些身份贵重的夫人问起的也多是她,话里话外更是有意无意地打探她的亲事,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是一瞧便知。

最让她难堪的是,有好几回有几名出身高贵的姑娘主动寻她说话,可一得知她并不是唐筠瑶后,态度当即就得爱理不理,而后直接寻了个理由把她给打发掉了。

这段日子的种种遭遇教她明白,唐筠瑶就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一日不把她搬开,这辈子她都无法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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