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弘见好友心情不佳,悻悻住嘴,说道:“说到底,我等为人臣子,也不过是领命行事而已……不过此事确实做得不对,心太狠辣了些……唉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罢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他说着拍了下自己的嘴,然后懊恼闭嘴。
叶疏陈此时感慨了一句:“陛下也是长大了啊。”
此话听着,竟有些令人唏嘘。
“诶!”梁渊弘提起一口气,摆出憋大招的气势,最后转成了一个让人听了想抽的轻叹:“唉……”
邱季深咋舌:“要说就说,吞吞吐吐的,现在哪还有人顾得上你的心情啊?”
梁渊弘:“说便说吧。我是觉得各事安排,不像是陛下的手笔。行事果决步步为营,还恩威并施,旁敲侧击,仿佛有人在背后指点。”
邱季深:“你就直言是楚美人吧。”
“莫非不是吗?”梁渊弘说,“事事表露皆指向她啊,自她入宫之后,陛下品性大变,若非是她,也牵扯不出这桩旧事。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如今太后与陛下交恶,之后要怎办?互相翻旧账?那朝廷还不大乱!”
邱季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唐平章如今折了项古山,太后与余氏又怎会坐以待毙?唐平章如今最缺的就是亲信,几位宠臣都是初露头角,想伤他们太过容易,唐平章一定会疼得比他们厉害。
“下一个是谁?”邱季深自嘲道,“我提名我自己吧。”
第73章 猜测
这猜测不是毫无道理,甚至应该说是极为准确。
事发之后,唐平章立即命侍卫把守在太后宫殿外围。但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所以未直白说不许外人出入,只是对所有出入的人群进行排查,同时叫后宫嫔妃不得随意打扰。
平时与太后走动最多的,不正是余兼吗?此举针对的谁,自然一清二楚。余兼也是大为恼火,直觉受到了侮辱,接连几日都没再来。
太后对此,是好笑多过于愤怒。
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那本是株连的重罪,楚使君知情不报,理该同罚。纵然她有挟私报复,也是对方亲自将把柄送到她的手上,纵然是重来一次,她还是要这样做。
而唐平章偷偷摸摸的手段,在她眼中就如同一个在发脾气的孩子,大概是因为唐平章在她心中的形象历来如此,难以改变。
要说喜欢,她以前的确是不大喜欢唐平章的,无论是性格、资质,还是品性,唐平章都没有出挑的地方。
可这孩子算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因为幼子早逝,小侄又亡故,她深感凄苦寂寞,如今身边只剩下唐平章,这孩子陪她最久,说没有半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细细回想,唐平章与她不说多亲近,起码尊敬孝顺,这一点叫她安心。如果可以,她希望就这样安然老去、结束一生。偏偏天不遂人愿,到了最后关头,还要起些风波。
她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跟他们抢什么呢?
婢女在她身后小心地为她梳着头发,太后看着铜镜中斑驳的画面和满头的青丝,抬手轻抚。
她同梁渊弘有一样的困惑,不解当初。
楚月河死去多年,楚氏何故发难?总不可能是要为她报仇。纵然楚昭仪双亲如此念想,家主楚涵英也不会同意。
楚涵英统兵多年,该知道自己的兵力难以抗敌,可以强势一方却不足以横扫天下。何况此举还名不正言不顺,人心溃散。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她揉了揉额边的穴道,疲惫地叹了口气。
原本人死了她不再计较,沉积多年的困惑却又浮了上来,真是天命不是?
镜中的人影眼神涣散,显然是在发愣,此时宫人碎步跑进来道:“太后,叶二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太后皱眉,放下了手。
她少见这小辈,只有几面之缘而已。猜测或许是国公要给她带话,便道:“见吧。”
“是。”
太后命婢女退下,前往大厅待客。不多时,叶云冠随宫人前来。
见到这位年轻人,她的眼睛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讶异。
叶云冠面色惨白,形容枯槁。许是因为遭逢骤变,整个人瞬间削瘦下去,瘦脱了形,没了之前的器宇轩昂,反而有了种令人不快的阴沉气息。
与从前真是判若两人。
太后端坐,点头示意:“求见老身,所为何事?”
叶云冠略一施礼,说道:“想同太后谈一谈邱季深。”
“又是邱季深。”太后鼻间哼出一气,没了兴致:“你们小辈恩怨,莫要打搅老身!老身不至于是非不分,迁怒他人。”
叶云冠忙说:“太后,绝不是因为小辈恩怨。兹事体大,请太后听臣陈言。”
太后冷声道:“且听你说两句。”
“自……”叶云冠恨恨咬牙,低下头继续道:“臣当初会遭遇事故,是因为追查到了邱季深的身世。臣在庙中见到了一位与邱季深颇为神似的男子,疑被我兄长□□。本想请他来宫中问明身份,谁知他却故意隐藏踪迹,不敢现于人前。臣实在不解几人用意,便想将男子找出,问明来历。”
太后:“那他与邱五郎究竟是何关系?”
叶云冠:“臣本以为,他该是邱五郎在外的亲兄弟,被人用以要挟邱五郎。哪知是臣,太过天真!”
“这是何意?你为何有此猜测?”太后说,“他邱家莫非,丢了不止一个孩子?”
叶云冠说:“邱五郎,根本不是邱淮安的亲生子!”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凝重问道:“可有依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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