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深对中老年人都些脸盲,觉得这就是大领导该有的威严模样。不能叫人亲近,但也不算可怕。
小仆将厅室的大门合上,邱季深被声音吸引去了目光,正在出神,就听前方的国公问道:“高生近日如何?”
他的声音比长相要厉多了。不愧是早年在沙场是厮杀过的人,喉咙有些嘶哑,还不自觉带着点上位者的威压。
邱季深听他语气,应该是在关心高吟远的,于是谨慎答道:“还好。”
“还好?那你案情又查得怎么样了?”国公问。
邱季深被早上邱父的骤怒给弄怕了,依旧小心试探道:“下官正在全力调查。”
国公听她回答,脸色越发阴沉,连带着气场也冷冽起来,不悦道:“你当日信誓旦旦答应我,如今数日已过,毫无进展不说,还叫高吟远饱受酷刑责罚!你的不闻不问,就叫全力调查?你告诉我,到底还要多长时间?你又查到了什么,究竟想要怎么断案?”
邱季深还是假大空的官方措辞道:“下官定当尽力。”
国公喝止:“无能之人也会尽力,可是又有何用!”
邱季深低下头。
她今天还救了高吟远一命,结果已经被人两次说无能了。
这世道真苦。
国公深吸一口气:“外人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你就说你这两天究竟在做些什么?你坦诚说,是否真有上心?”
她……她还真不好说自己这两天干了什么。
邱季深含糊道:“在查线索。只是不大顺利。”
“那你查到些什么了!你查的究竟是案子,还是自己的前途?”国公道,“我不管你在想做什么,可是邱县丞,老夫今日话说得难听点,直白地提醒你一句。你不要自作聪明,我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当初你给老夫立下的状言,老夫信了,你就必须做到!”
邱季深眼皮跳了一下。
她以前答应什么了,答应一定要放了高吟远?那是好答应的吗?
国公见她死不吭声的模样,更是气盛,指着她,正要怒骂,大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人恰巧救了她一把。
“父亲!”
青年笑嘻嘻地冲进来。
邱季深抬头,正好与那青年四目相对。对方朝她心照不宣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转过身。
【添加人物:叶疏陈,国公长子。京中纨绔子弟,闲散在家,无官职。】
国公瞥了眼门口,没有再责骂邱季深,转而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叶疏陈道:“您说任我挑一匹马送我的。马今日送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先挑?”
邱季深退到一侧,国公朝她点点下巴示意,让她先出去。邱季深抬手一礼,巴不得地后撤退下。
·
这国公府她不敢多留,出了厅堂,就照原路出去。生怕国公训完儿子,转头再找她回去泄火。结果路上遇到女眷经过,为了避让,她在一旁等了片刻,最后干脆换了一条路。
邱季深还在府里找路,叶疏陈已经策马从后面追来,到她身边之后放缓速度,并猝不及防地拿手在她脸上蹭了一把。
冰冰凉的,还有一些湿润。邱季深连忙捂住脸,慌乱地后退。
马上人撤住缰绳,看见她无辜的表情,笑了出来。眼角微弯。淡若远风,灿若星光。
邱季深放下手,透明的,是水一样的东西。
叶疏陈道:“我在你身后叫你,你怎么不应我?我讨厌别人不应我。”
“心中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见。”邱季深闻了闻自己的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冰啊!”叶疏陈说,“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天气热想要冰吗?你父亲不给你的院子分,我答应你了,说我给你拿。”
他伸出手给邱季深看,手心被冻得一片通红,袖子也湿了一块。
叶疏陈道:“昨天你自己不来,看吧,现在已经没有了。”
邱季深听得糊里糊涂:“都是什么东西啊?”
叶疏陈大笑,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就是叫你开心一点。苦着脸也没有什么用啊。”
叶疏陈说完轻哼一声,道:“我知道父亲喊你过来,就跑救你了。结果你出了门转身就走,都不等我,方才喊你也不理我。”
邱季深听他说话,猜测二人关系应该还算亲近,松了语气道:“真的是没有听见。”
“罢。”
叶疏陈牵着马走近了一点。
这应该就是他方才说挑来的良驹,近看果然很有压迫力,四肢健壮,肌肉虬结。可是邱季深对马并不熟悉,说不上喜欢。
“我都惹你父亲生气了,你还来找我?”邱季深怕道,“你不会也是要说高吟远的事情吧?我真的在想办法了,可是今天是没有进展了。”
“那又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爱生气罢了,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叶疏陈与她同仇敌忾道,“你不高兴,我就不提了。何必为了这个不开心?”
邱季深狐疑地看着他。
叶疏陈笑说:“怎么了?的确是他为难你在先。本来事情就棘手,他不管不顾,只管让你去做。换成他自己,肯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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