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孩唇角上翘,笑得天真又俏皮,与王愆旸最初见到的他截然相反。初见时的元幸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被欺负了也总是细声细气地说话,似乎总不会反抗也不会回击,乖乖巧巧的。
出于怜爱他说要陪着元幸重新长大一次,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他能接受的好意和爱意。
不过目前还处于给予他好意和爱意的阶段,毕竟小孩之前吃了太多的苦,总是迫不及待地想品尝一些甜头。
至于重新长大所需的一些人生道理和处事方法,王愆旸一直试图用鼓励奖励的方式来引导他形成这种观念,传输的并不多,每次都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避免元幸回忆到痛苦的同时再告诉他这些道理,免得适得其反。
还没来得讲几次道理,王愆旸就惊喜地发现元幸似乎自己就在悄悄转变。
桌面上那本还没开封的《小王子》就是最大的证明,看到这本书,王愆旸总是能想到昨日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句,由元幸本人自主发挥的“少,少狗眼看人低了。”
语气听起来倔倔的,但因为声线太软,所以奶凶奶凶的,还有些底气不足。
即使这样,也能在其中看出那一点点的转变的端倪。
这让王愆旸很是欣喜,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长大了的元幸。
虽然他还没有给元幸讲述过多的关于这方面的道理,但生活里充满了爱的小孩,总是会在关怀和温暖中,慢慢品尝到他真正的人生。
他的小星星,没有单纯地依靠别人,而是正拉着他伸出的手,努力地从泥沼黑暗中重新爬起,洗去一身污泥,重新闪耀属于他的光芒。
元幸那边又接了一碗水,捧得十分谨慎,不洒出一滴水,运到窗边又浇灌下去。
窗外风雪砸在窗上,留了白花花一片。
元幸手里拿着个碗,担忧地站在窗台,低头看着那个埋着惊喜花的花盆。
今天已经是2月7日了,雪这么大又没有太阳,自己送给开心先生的礼物还会开吗?
见他一脸忧愁模样站在窗前,王愆旸忍不住过去看了看:“怎么了小元幸?”
元幸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捧下来:“花,花会开的么?”
王愆旸没太理解这句话,低头看了看花盆,然后看到满盆的水没过了泥土,轻轻一晃就能洒出来。
这也不能怪元幸,毕竟小孩也不知道怎么养花,不知道浇多少水也不知道中午不能浇花。
王愆旸哭笑不得:“小元幸,你浇了几碗水?”
“忘,忘了。”元幸说。
那肯定就是浇了很多。
种花最忌讳的就是浇过多的水,容易将种子给泡坏,更别提“惊喜花”的花种被裹在纸棍里的,外层的纸得不到降解的话,里头的花种就只能活活泡烂了。
王愆旸将多余的水倒了出来,不小心倒出一根白白的小纸棍,可见土壤有多湿润。
“我的,我的花。”元幸赶忙蹲下身捡起那软趴趴的纸棍,复又塞进泥土里,蹭了一手泥巴。
王愆旸只得又先给元幸洗手,然后再教元幸怎么养花。
“小元幸,想种出‘惊喜花’的话,记得只能在早上浇水,然后最多……”王愆旸粗略估计了一下元幸那个碗的容量,“最多两碗半的水,记好了么?”
怕他记不住,又补充:“要好好记得,不然开心先生就没有礼物了。”
“记,记住了。”元幸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开心先生的礼物,必须得好好地养出来。
养花的小插曲结束后,王愆旸步入今日正题——给元幸注册微咕咕信的账号,好日后能给他拨视频用。
手机里有自带的app,但王愆旸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元幸会不会抵触这种社交,毕竟他的生活圈子一直十分狭窄。
拿出自己的手机,左右把玩了好几遍又思索几番后,王愆旸这才开口对元幸说:“小元幸,你想不想每天都见到我?”
王愆旸发誓他也只是想天天都能看到小元幸,如果有半点其他的心思就把他的姓氏倒过来写。
虽然正着倒着都没什么区别。
元幸毫无迟疑地点点头。
他自然是想每天都见到开心先生,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想的,想的。”他边点头边说。
王愆旸又在套路上扑了块砖:“那要是我有事情不能来见你呢?”
虽然只是假设,但元幸还是在一瞬间表现出了失落。
但乖巧懂事的小孩还是说:“没,没关系的,开心先生也是要,要工作的。”
况且,他也就是在年前逢光基金会工作,饿年后这几日天天和开心先生在一起,其余的日子只是偶尔会遇到。
今天大年初三,再过个明天自己就要回火锅店上班了,然后估计没多久开心先生也要回去上班了,自然没办法像这几天这般日日都在一起。
开心先生说有事情不能来见他,也只是回归到之前那正常的生活。
然而王愆旸真没想这么多,他只想哄着元幸看看能不能给他注册一个社交账号。抛开视频这个层面,主要是联系了方便。
王愆旸看他失落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只是打个比方小元幸。”
“我,我知道的。”元幸悄咪咪地朝王愆旸那边挪了挪。
“就是,就是我是想天天见到,开心先生的。”
“那好。”王愆旸说,“你把手机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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