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初,春雪未消。
踏着初春的暖阳,禅院直毘人回到了禅院家。
想到刚和伏黑甚尔口头约定的交易,他心中不禁轻叹:如果那个名叫惠的孩子能继承禅院家的相传术式就好了。
相传术式,禅院家的相传术式……
想到相传术式,他又无可避免地想到了家中的小辈们。
神色不由得沉重了些。
而此时,禅院家一个不算隐秘的角落里,某个或许已经被他遗忘的小辈,正遭受着习以为常的凌虐。
·
拳头一下比一下更重地落在身上,温热的血顺着眼角流过,禅院甚也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被压在雪地里,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白发少年的身影。
少年很高,身着黑衣,一双墨镜遮住了眼睛。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墨镜后的那双眼……瞳色是蓝色的。
又出现幻觉了啊。
这熟悉的濒死感。
但果然,死亡这种事,即使经历再多次也无法习惯。
他依旧恐惧着。
不过,同心中如毒藤般不断疯长的恨意相比,这恐惧又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看着白发少年的方向,用最平静的表情和最嘲讽的语气挑衅道:“打那么轻?你今天是没吃饭吗?”
被挑衅的人看不到禅院甚也的表情,他如往常一样轻易被挑起了怒气。
“废物!你在说什么胡话!今天谁的早饭喂了狗都忘记了吗!”他大喊着,紧攥着的拳上注入了咒力。
感受到身后之人对自己的无限恶意,禅院甚也却不禁在心中笑起来。
有咒力又怎样?还不是个傻子。连早上高高兴兴吃的饭是从狗嘴下捡回来的都不知道。
但可笑的是,这样的傻子在禅院家的日子却过得远比他舒适得多。
出生时,他们站在一条起跑线上。
但后来,他被确认毫无咒力后,一切都变了。
禅院家最重视咒力和咒术,对没有咒力、使用不了咒术的人,他们只会否定。
曾经母亲爱过他——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自从确认他没有咒力后,她只会一遍遍告诉他,他是废物,他拖累了她,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是禅院家的耻辱,是比其他耻辱更加耻辱的存在。
不止没有咒力,还没有强悍的肉|体。
是会被问为什么还可以苟活在这个世上的存在。
为什么呢?
起初,是因为恐惧,也因为某个已失去诉说资格的理由。
现在,是因为做不到。
那天被母亲掐着脖子质问的时候,他想,或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赋予他生命的人把他的生命回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放他自由。
那时,他以为他可以彻底离开禅院家这个垃圾场了。
可是天意弄人,他又活过来了。
在地狱和垃圾场之间徘徊几遭,渴望许久的念头终于有了实施的可能性。
而现在,仅仅只是他计划的开端而已。
快杀了他吧,和垃圾近距离接触那么久,他快恶心吐了。
然而,预想中的结果却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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