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气的差点撅了过去,知道儿媳妇在跪佛祖,她还当她学乖了。此事之后,就算外人都不知情,皇帝心中也会对镇国公不满。
老夫人想了又想,提笔给远在江南的镇国公写了一封信,将京中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与信同去江南的,还有皇帝对太子源源不断的赏赐。
镇国公看到信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回过神来,恨不得立刻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将逆子狠狠的打一顿,再一封休书将蠢妇逐出容家。
太子也接到了京中的秘信,见到镇国公时不由冷笑,将秘信扔在了镇国公脚下,“舅舅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他话音一顿,继续道:“本宫,也有一个好舅舅!”
镇国公道:“臣教子无方,待臣回京之后,自请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太子摆摆手,“那你便去,本宫这里不需要你了。”
镇国公一怔,太子在他面前可从未用过本宫二字,道:“太子,江南险阻多,臣实在不放心您一人在这边。”
太子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本宫早与你说了,此事荒唐至极,暂且搁置!你却不将本宫的劝告放在眼里,私自行动!”
镇国公有苦说不出,“臣当日也是一口回绝了。”
太子冷笑,“没你的首肯,容夫人与世子敢如此行事?你当本宫有那么好骗?”
镇国公知道此行一旦他独回京中,大家都会知道他是太子的弃子。他与太子,必定是一体的,一旦分崩离析,那无数人将会想尽办法隔绝他们,到时候,太子的胜算可真就小了。更何况,皇帝必定知道他与太子为何会闹矛盾,到时候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镇国公道:“太子,请多为大局考虑,一旦臣回京,此事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你不要再威胁本宫!”太子气的眼睛发绿,怒道,“你为本宫在京中找了多少的事?你可知现在那些人都如何嘲笑本宫?”
他只要一想起秘信上说的那些事就恨不得将镇国公砍头示众,说京中都在传他是跳梁小丑,说他凡事都听镇国公的没有头脑,说皇上对他早已失望透顶,说他走投无路了这般荒唐的事都能拿出来对付薛家,简直不堪大用。
只要一想到那些话,太子都手脚发软,他一旦失去了民心,就算是皇帝愿意传位给他,天下百姓也会反对啊。再说,科举舞弊一案,父皇就已经对他失望了。这一次,怕是父皇对他已经不再有任何期望了?
镇国公捡起秘信看了,摇了摇头,叹道:“太子,此时你我皆不在京中,凡事不要只看信上所说,皇上不也给您送来了无数赏赐吗?”
太子苦笑,“是吗?那是赏赐吗?那是烫手山药!依本宫看,那是他想等本宫回京后废掉本宫,这些东西不过是他在那之前给本宫的一点甜头罢了!”
“太子!稍安勿躁!不可着急。”
“你给本宫滚!”太子捡起镇纸砸在镇国公脚边,“倘若不是你,本宫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太子本该是万人朝贺,本宫却是万人嘲讽!”
镇国公眼圈都快红了,“太子……”
“滚!你若不滚,本宫就亲自下旨斩你镇国公府上满门!”
镇国公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他自小便偏疼这位侄子,如今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子冷笑,“要不是你是本宫的舅舅,本宫真怀疑你是晋王派来本宫身边的人。”
镇国公只觉自己的心沉到了海底,他这几次确实决策失误,但是他对太子同样也助益良多啊,他居然那么轻易就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滚!”
镇国公跪下磕头,转身离开了太子房间。
第二日,太子亲下口谕,镇国公在南边不适,送他回京。
幕僚叹了口气,对太子道:“太子冲动了,镇国公一直忠于太子,连臣等都不敢与之相比。”
太子还在气头上,摆手,“忠又如何,倘若忠于本宫之人全都要来投奔本宫,难道本宫都要收了吗?”
幕僚道:“秘信之事臣也看了,此事太子还需多加防备,毕竟太子不在京中,有人捣鬼也说不定。”
太子无语,只能苦笑。秘信是他的亲卫写的,是他离京之前千叮万嘱更胁迫亲卫必定要将京中任何大小事宜告诉他,一点都不要漏掉。
而且,将镇国公送回去,确实是因为他生气的缘故,更是因为他必须要与镇国公府划清界限了。此事若再被父皇算在他头上,他真是哭都没处哭了。
“罢了,将心放在江南。此次赈灾,成效甚大,只盼回京之后父皇能看在我赈灾有功的份上忘了这些荒唐事。”
……
镇国公被太子送回京中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别说晋王就连皇帝都叹了口气,蠢儿子啊蠢儿子,为了将镇国公撇出去,你老父亲可是收买了不少人封了不少嘴啊,你居然自己将镇国公送了回来。这样,那大家岂不是多多少少能猜到薛明浅告御状一事跟你有关,就算没你的事,这锅你也必须背了。而且,薛家人只怕心底也不会将太子从此事中摘出去了。
而且,他本是希望薛家两边都不沾的,如今,太子却是亲自将薛家推去了晋王那边,出了这几回事,薛家又怎会再忠于太子,太子即位之后,更不可能善待薛家。皇帝不停叹气,儿子没用,没用啊。
晋王在府上哈哈大笑,心情好的不得了,去了薛府看薛景宁。
他被下人带去了薛景宁的房中,道:“景宁,你这次确实是叫本王服了,居然敢用自己做饵。太子没了镇国公,那本王的胜算可真是大了不少。”
薛景宁比之前瘦了不少,大概是病中,脸色也不甚好,沙哑着嗓子道:“接下来,就看晋王的了。”
晋王叹气,“却是叫你受苦了,你的嗓子不能再恢复了吗?”
薛景宁摇头苦笑,“太医也说怕是治不好了。”
晋王握拳砸在桌上,道:“景宁,本王必定不会叫你白白受了这些苦。”
薛景宁眼圈红红,受苦的不是他,是他的三姐,他不过是演演戏罢了,三姐却要大冷天跪在府衙外告御状,还要承受五十鞭的惩罚,虽然后来受了惩罚的另有其人,但是那种煎熬连他都害怕。
晋王只当他委屈,愤然走了。
走至门口,晋王又停下了步子,道:“景宁,你三姐很有胆量,连本王都佩服。”
“多谢王爷。”
晋王笑道:“要不是她会去告御状,此事父皇必定会轻轻放下,如今虽是封了众人之口,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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