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景物布置得并不复杂,沿着石子路走来与其他官宦人家也几乎是大同小异。
姜荺娘心里记着路,只顺着小路没走多远,便寻到了自己丢珠子的地方。
许是侥幸,她虽未在石子缝中找寻到,却在草丛里瞧见了一个发着微光的东西。
姜荺娘捡起来拿袖子擦干净,还来不及高兴,天边便轰隆炸了一道响雷,吓得她险些脱手将东西丢了出去。
待她收了东西,这时才发现方才那阵小毛雨完全都只是开胃小菜,这会儿雨势骤然猛烈起来兜头浇下,叫人猝不及防。
姜荺娘忙提着裙摆往回跑去,只是等她回到了上善居后,却发现院门都上了锁。
姜荺娘抬手拍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她从门缝里看去,发觉里面一盏灯都没亮。
难不成是刘婆子看她屋里没有灯亮就以为她睡着了?
姜荺娘有些懊恼,早知方才屋里该留一盏灯在出去的。
她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雨便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浇透了。
姜荺娘拍着门又叫唤了几声,奈何雨声嘈杂,雷声震耳,衬得她这动静都微弱不堪。
她见敲不开这门,索性便往另一处跑去,想着附近兴许能有个凉亭先给她避过这阵子。
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她这般狼狈窘迫,竟叫她看见一座临水的楼亭。
那楼亭底下四面通风,围栏靠水,二楼却有门有窗,是个避雨的好去处。
姜荺娘钻进屋去,见室内漆黑,她在掌心里呵了口气,身上渐渐回温。
这楼上宽阔得很,她顺着墙根往里摸去,摸到了一张窄榻。
榻上盖着一块柔软毛毯,正是御寒的好东西。
姜荺娘也顾不得太多,将外衣脱下来拧了把水,寻架子挂上去,又转身将那毛毯扯过来将自己裹住。
也不知今日怎地这么背,丢了东西不说,还下了这样一场暴雨,下了雨也就罢了,竟叫她回去的时候连门都进不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珠子还让她给找到了。
不然今晚上姜荺娘不被冻死,也被自己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霉运给怄死了。
她慢慢松懈,往那窄榻上靠去,却没防地压到了什么东西。
初时姜荺娘也只以为是枕头被褥类的物件,然而她刚一翻身,便听到了一声闷哼。
姜荺娘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你我可真是有缘……”
那道声音沙哑,似沉睡中被人吵醒后的腔调,他语气倦怠,却又透出几分无奈。
伴随着他的声音,姜荺娘的耳边微震,接着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姜荺娘想,她脑袋靠到的地方不是枕头也不是被褥。
是一个男人的胸膛。
姜荺娘忙从榻上坐起,原本冻得发白的脸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这种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她见鬼了。
这分明就是庄锦虞的声音……
可是庄锦虞怎么会在这里?
虽说这里是他的府邸,他自然是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可当下他却是孤零零一个人,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
她闯进屋的时候,也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
她只以为这阴凉地方就算天气晴好都未必有人在,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么大的雨,这么晚的时辰,这种地方定然是没有人的。
她略有些惊慌,这时才留意到空气中是有一股酒气味,是她方才匆忙,并未在意。
想来必然是他饮酒后在这里歇下的。
方才却又是姜荺娘自己靠上去的,她有些无措地抓着毯子,不知该怎么向对方解释。
只联想起上两回的经历,她便愈发觉得堵心。
还能怎么解释?
只怕这人知道是她后,又要以那副嘲讽人的语气来拿捏她。
姜荺娘心想这么黑的天,他又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只要自己跑的快,就算明日他追究起来,她也不会傻乎乎地承认。
她这般想着便立马想下榻去,只是那人却好似有了预知一般,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的,却叫她不能轻易离开。
“怎么,你这样就想走了?”庄锦虞的口吻极是平淡,叫人分辨不出喜怒。
姜荺娘心下微悬。
听他方才说的那两句语气倒像是知道自己是谁,她猜想他是认错了人,便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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