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又慢慢狭窄了,洞壁依旧是岩层,再走了二三十米,就没法走了,无路可走了,四面都是墙壁。赵若怀一脸的疑惑,他显然对这种局面不大满意,也不大服气。我也不大服气,没有出路,这似乎有点不合情理。于是我们学着在赵若怀外婆家的地窖里那样,在四壁上仔细观察起来,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走到一个地方时,有微风拂面,烛光也摇曳起来,那微风居然暗含幽香。驻足观望,此处墙壁上有较多缝隙,透进来几缕细小的亮光。我就着其中一个缝隙,贪婪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幽香扑鼻,遂惊喜道:“梅香!外面应该就是梅园!”
赵若怀一脸的释然,淡淡地说:“这就对了!你看,这面墙是人为的,乱石封就的,和周围的岩层差别是很明显的。”
这就对了,当日的柳源,应该是住在梅园附近的。柳源发现了那个山洞,于是柳源从梅园出发,陈春梅从自己家的地窖出发,两人前去山洞里会合。至于地窖和梅园入口,这两处的门是何时而封,是为什么而封,那就不知道了,那就只有赵若怀的外婆外公可以解释了。
赵若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走!赶紧原路返回。”
回到先前那个大厅,我的视线首先接触到了那个草垫,不知不觉走了过去,坐到了那个草垫上,看看赵若怀,他竟然很难为情。显然发生了联想。我也发生了联想,但想到的不是柳源和陈春梅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我想到了庾信和丘迟。喃喃道:“为什么是庾信和丘迟?”赵若怀看我一眼,说:“这事用得着深思吗?以庾信自况呗!庾信,南朝人,却被强迫,不得已羁留北方,深切思念故国乡土,为自己身仕敌国而羞愧,因不得自由而怨愤。姓柳的借庾信感怀身世。至于‘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当然是表达思乡情切。”
“这个我知道!可是古往今来,这种故园之思的作品,何其多也?为什么偏偏是庾信和丘迟,庾信和丘迟,这二人是有共同之处的,都是南朝梁人……南朝梁……赵若怀,我们现在这位置,南方是在哪个方向?”
赵若怀用手给我指了一个方位,微笑说:“神经呀?哪有你这样分析问题的?”我朝他手指的方向走去,用烛光照向了那些岩层,于是发现了,岩层上也有刻画,再仔细一辨认,只三个字幽州台。
赵若怀哂笑着,打趣说:“这下好了!又是幽州台了!你要探寻幽州台呢,那得追溯到燕昭王那里去了,要是追查《登幽州台》的作者陈子昂呢,那又是初唐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一脸困惑地回到那草垫上坐着。赵若怀说:“别再费神了!你至于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幽州台三字,显然是姓柳的抒发孤寂时所刻。不管是庾信、丘迟,还是这幽州台,那‘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姓柳的都是力图表达一个内容:他在这里度日如年,万分寂寞,深切怀念故土家园。”
“不对!南朝梁……梁……梁应该还在上面。”我眼睛盯着刚才那方位,用烛光去照头顶。可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赵若怀说:“傻丫头!你一贯是这样分析问题的?这要换了其他人,非当你是神经病不可!走了走了!回去了!”
“不对!赵若怀,把你那蜡烛凑近点,合在一处!你看看,沿途这么走来,你不觉得就这个地方的头顶,要黑得过分一些?”赵若怀站到了我的旁边,从我的手中夺过了蜡烛,他把合到了一处的两支蜡烛,尽他所能地向上伸展,神情很快有了一丝变化,嘀咕说:“有道理,这里好像是黑得有些过分。”再观察一分钟后,他说:“煤!我看到了煤层!”
“这就对了,幽州台,燕昭王所建的黄金台,因燕昭王将黄金置于其上而得名。柳源写下幽州台三字,是为了提示……”
赵若怀惊喜了一分钟,然后就淡定了,这时反驳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煤又不等于黄金。而且地下矿藏属国有,他最多是发现了一个煤矿。你没听村支书说吗?咱寒烟山庄有的是煤矿,有什么好稀奇的?”
回到地窖,我又想起那彩色的光,左左右右地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端倪。然后指着那被毁坏的门,说:“这个怎么办?”
他说:“放心!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人到这地窖里来的,我另找时间把它封上。对了,出去以后,任何人面前,千万别提到咱俩到过山洞的事。让这成为咱俩之间永远的秘密吧!”
“至于这么严肃吗?不就一个山洞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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