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汤圆胡乱地抓着东西,想往嘴里送,慕寒走过去,将东西拿掉。
东西不能吃,小汤圆闹脾气,要抱抱。
被父亲抱在怀里,仍是不满足,小汤圆睁着大眼睛,“爸爸,我妈妈呢?”
从小汤圆哭闹过要妈妈,生病后,这是第一次又问他要妈妈,慕寒心底微沉,“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
小汤圆似懂非懂,知道妈妈陪不了他去花园玩泥巴。
此刻,冲好奶粉的陈阿姨,站在儿童房的门口,听到慕寒对小汤圆说的话,犹豫要不要立即走进去。
慕寒哄骗小汤圆,沈诗意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实则,慕家工作的人心知肚明,沈诗意不是去工作,是永远不回来了。
沈诗意走的那天,陈阿姨至今无比清晰地记得,沈诗意给她一个大红包,说以后也辛苦她照顾小汤圆。
她当时就觉得怪怪的,沈诗意出去旅游,过一阵子就会回来,不必那样说。岂料,沈诗意是嘱托她,然后,一去不复返。
和另一半有孩子,过不下去,不要孩子和另一半就走了,这种事一点都不新鲜。放在慕寒和沈诗意的身上,陈阿姨也不觉稀奇,只心疼自己带了两年多的小汤圆。
慕寒再疼小汤圆,小汤圆再粘慕寒和她,他们始终无法代替沈诗意。
陈阿姨犹豫之际,恰巧,慕寒抱着小汤圆出来。
一时,四目相对。
陈阿姨愣了愣,“先生。”
慕寒将怀中的小汤圆,递给陈阿姨,“看好他,喂他喝奶。”
交代完毕,慕寒转身下楼。
陈阿姨呆呆地看了眼慕寒的背影后,望着从她手中抢夺奶瓶的小汤圆,暗地叹气一声。
快到小汤圆睡觉的时间,等他喝完奶,陈阿姨会哄他睡觉,慕寒无需管他,来到一楼的吧台。
明亮灯光下,台上放着他昨晚没喝完的红酒。
那些与沈诗意一起喝完红酒再睡觉的夜晚,历历在目。
坐在吧台旁边,慕寒端起杯子,扫向她固定坐的位置。
位置上空空如也,没有她的身影。
红酒是她最喜欢的酒,她也最喜欢在睡前喝红酒,开始,他抓到她喝酒,她总是笑意盈盈地跟叫他陪她喝一杯,偶尔,会说工作压力大,后来,不用她说,他会自动陪她喝。
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她不知所踪。
喝下满满一杯红酒,微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她喝酒有度,他喝酒自然也有度,但这种时候,怎能控制得住。
一杯又一杯,酒精没有丝毫麻痹的作用,越喝越清醒,极渴望喝醉的慕寒,烦躁地右手一扫。
顷刻间,杯子和酒瓶摔落在地上,通红一片,混杂着玻璃碴子。
准备睡觉的管家,听到东西摔破的声音,急忙寻找是哪里的东西摔了。
没走近吧台处,看见旁边的地上,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再看着脸色阴沉烦躁的慕寒,管家浑身一僵,像没有出现过,飞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从前,红酒是为沈诗意备着的。
沈诗意离开后,喝红酒的人则变成慕寒。
近来,慕寒一个人的消耗量,比沈诗意在时高出不少。
作为拿钱办事的人,只用做好分内工作,雇主的私事,聪明人要躲开,有时候当睁眼瞎,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管家这会就做一个睁眼瞎。
大家都知道沈诗意和慕寒没结婚,沈诗意算不得上慕家的女主人,她的离开,没有影响慕家的运转,但影响了慕寒。
斜扫一眼地上的狼藉,慕寒直视管家刚才离去的方向,吩咐道:“管家,过来打扫干净。”
闻言,管家又飞速跑回去,“是,先生。”
家里哪里都有留下沈诗意的身影,在家根本就喝不醉,会让他更清醒,她走了,不要他和孩子,她不会像从前那样爱着自己,永远在他身边,盼着和他结婚,当他的妻子。
慕寒咽下席卷全身的苦涩,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楚南风,“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
接到他舅舅的电话时,楚南风也在喝酒,当即应约。
两人到楚家投资的会所里。
消费群体走的是高端路线,客人维持的总量少,每天过来的客人也少。
坐在二楼靠着舞台边缘的位置,楚南风不像他舅舅,专心致志地喝红酒。他扫几眼舞台上的表演,再喝几口味道辛辣的洋酒,不时吃一口下酒菜。
没多久,桌上三瓶红酒空了,全是他舅舅喝的,大有不醉方休的架势,楚南风不由问:“舅舅,你光喝红酒,不喝点其他?”
听见楚南风说话,慕寒暂停喝酒,放下手中的杯子,盯着里面的红酒,“你觉得红酒好喝在哪?”
楚南风对红酒感觉一般般,反问:“这话,你应该问沈诗意,她不是喜欢红酒吗?”
他和沈诗意喝过酒,看得出,沈诗意喜爱红酒。
慕寒痛苦地闭了闭眼眸,“三个月,还是只能查到她去欧洲。”
楚南风嗤笑一声,“三个月,哪跟哪!你没看见我花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查到我女朋友去哪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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