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直觉此时的顾沉宴有些危险,她下意识想要逃离。
她揪着衣袖,磕磕绊绊地说道:“殿,殿下,您让一让,我要去沐浴洗漱了……”
顾沉宴见楚妗红着脸,湿漉漉的望着他,瞬间喉咙一紧,莫名觉得屋子里有些燥热。
他眸色渐深,定定地望着她。
楚妗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猛兽盯住了的猎物,逃脱不得。她有些害怕,眸子上也沾染了一丝不安。
就在楚妗以为顾沉宴要扑上来,将她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时候,只见他脚步轻移,缓缓让开了一些位置。
楚妗一愣,随即灵光一闪,理解了顾沉宴的意思,她连忙站起身,疾步往前走,却不料刚踏出脚踏,斜地里伸出一双手,握着她的手臂。
楚妗心下一跳,蓦然转过头,慌张地望着顾沉宴,“怎,怎么了?”
顾沉宴心底有些好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的衣裳,“你就打算这样去净房?”
楚妗只卸下了太子妃凤冠,身上的太子妃礼服还没有褪下来,七八层的衣裳着实繁复。
楚妗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想到自己今日穿上这套衣裳的时候,三四个女官围着自己,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替她穿好衣服。
楚妗为难不已,心底盘算着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把这套礼服脱下来的可行性怎么样。
随即,她揪着眉,要不把丫鬟叫进来帮她?
顾沉宴只消一眼,就看出了楚妗的意图,他饶有兴致的说道,“丫鬟宫女都不在门外,去领赏钱去了。”
楚妗呼吸一滞,懊恼地望了一眼顾沉宴,她手指微动,犹豫着要不要请顾沉宴帮忙,但是一想到他幽深的目光,她便有些迟疑。
顾沉宴轻笑了一声,不理会她的犹豫,伸手将楚妗身上的玉饰全部解下来。
楚妗一怔,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顾沉宴淡声道:“你安静站着就好。”
楚妗呐呐收回手,为了顾沉宴的方便,她伸展手臂,尽量稳着身子,不打扰到顾沉宴。
许是顾沉宴的太子冠服与她的礼服相近,脱衣裳的动作不似方才卸凤冠一般动作生涩,没一会儿,顾沉宴便替楚妗褪下了最繁琐的外衫。
楚妗第一次被异性伺候着脱衣,她全身上下都弥漫着难为情,几次想要逃跑。
但是她一想到顾沉宴如今是她的夫君,是要与她共度一生的枕边人,便生生忍下了羞涩。
最后楚妗身着中衣,轻声道:“殿下,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的。”
顾沉宴倒也没为难她,轻轻颔首。
楚妗轻舒一口气,逃也似的冲入内间的净房。
她推开小门,净房里烟雾缭绕,带着温暖的湿意迎面而来。
楚妗一进入净房,方才强撑着的镇定顿时消退了,她抵着房门,双手捂着脸,狠狠闭了闭眼,平复胸中激烈的跳动。
随即她褪下衣裳,浸入水中沐浴。
女子大多爱洁,楚妗沐浴完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她将身上的水擦干后,刚打算穿衣,手摸上一旁的桌子,却发现上面空无一物。
楚妗一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方才仓皇逃入净房,竟然忘记将寝衣拿进来。
楚妗站在空气里,颇有些为难,自己要不要喊顾沉宴帮她递过来?
随即她看了一眼自己,嗯,算了。
随即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瞥了一眼地上,那里静静的躺着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只是地上潮湿,寝衣也被打湿,无法再穿。
楚妗目光有些焦急,四下扫视了一圈,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角落的衣柜中。
这里是顾沉宴的寝殿,里面定然备有他的衣裳,她其实可以借一套穿一下,反正就是净房到喜床的距离,她只要跑快一点,不被发现就好了,反正躲在被子里,顾沉宴也发现不了。
总比什么都不穿好!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寝衣,她硬着头皮换上了衣服。
只是她的身量纤细,较之顾沉宴,实在是矮小,无论是衣袖还是裤脚,都长出了一截,着实就像是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子。
楚妗整理了一番,将多余的布料折叠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条缝,觑了一眼门外。
内室静悄悄的,听上去空无一人。
楚妗放下心来,探着身子走了出去,她害怕中间突生变故,加速跑了几步,刚绕过屏风就看到顾沉宴捧着一本书,震惊地望着她。
楚妗:“……”
被抓了个现行的楚妗只觉得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揪着过于长的衣摆,讪讪地解释道:“我方才忘记将寝衣拿进去,只好借用了您的一套衣服。”
顾沉宴将手里的书册卷起来,绕成一个圆筒,抵在下巴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楚妗,黑眸像是被点亮了一团火,闪烁着亮光。
楚妗身形娇小,尽管衣袖卷起来了,但是仍显得宽大,两种对比格外明显,给人极大的冲击力。
楚妗被他的目光看得越发羞窘,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顾沉宴轻轻的地“唔”了一声,随手将书册扔在一旁,从美人榻上站起身,径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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