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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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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真是他们这个诡异家庭的黏合剂。

饭后,顾悠悠和她在吧台边喝着酒,和江怀雅一起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们姐妹俩暂避一隅,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顾悠悠问:“谢阿姨她们都来了,聂非池怎么没来?”

江怀雅心猿意马地答:“不知道。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过去几年的聚会,通常有她没他,有他没她,碰上面的此数屈指可数,她已经没有印象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为之。

顾悠悠悄然看了她一眼。

江怀雅向来不是个爱掩藏情绪的人,什么东西都坦坦荡荡地写在脸上。她那点心思能瞒过神经比木棍粗的江潮,但一定瞒不过心细如发的顾悠悠。

表姐妹相差九岁,顾悠悠俨然是半个长辈了。

她什么都没戳破,安然抿了一口酒。

但江淮易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把自己当长辈,回家的路上挽着江怀雅的胳膊坐在后排,眼底呈现出迷离的醉态,说:“小兔子,你怎么就不能争气一点,找个新鲜点的男人?年年饭桌上这几个人,无聊……”

又遗憾道:“唉,他们家又没个妹妹给江潮玩……”

江怀雅僵着身子听他胡言乱语,渐渐品出味来。

他说的“不新鲜”的男人,全世界也就那么一个了——聂非池。

她恶狠狠向江潮刮去一道眼刀。

就不应该指望这小子的口风能严实!

江潮坐在副驾驶上,举着他绑着石膏的左手,正耷拉脑袋回答他妈的垂询。江怀雅一边听她爸嫌弃聂非池,一边听她妈在前排冷着脸训斥江潮不拿读书当回事也就罢了,去打个球都能把自己撞骨折,也不拿身体当回事。

明笙对他俩的容忍程度几乎是无止境的,允许儿女浪荡混账,一年到头也不会对他们的生活置喙一句。但是涉及到健康问题,就触及到了她奇特的底线。

换句话说,江潮杀了个人她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她妈的怒火永远排在她前面,江怀雅只好秋后再跟江潮算账。

夜色迷蒙,她喝得也有些微醺,望着江岸下墨色的水波,起伏的心情像被急冻,骤然间只剩寥落。

这座城市里有江潮,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家和她温暖的年少回忆。

可她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38章

一到家,躺在她肩上的江淮易说浑话的频率更高了。江怀雅觉得他这迷醉的架势八成是装的,冲他皱皱眉头。江淮易偷偷竖了根手指在自己唇上,小声说:“你别动,我觉得我老婆要来骂我了。”

“……”身为女儿,她都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醉是醒。

果不其然,明笙下车了,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后座的男人一眼,嫌弃地把人扛了过去。江怀雅帮着扶他,发现他脚步稳当,暗地里推开了她的手。

大型碰瓷现场。

她热爱作天作地的基因绝对是遗传的,师出有门。

江怀雅站在原地,目送父母的背影远去,她侧身看了眼慢吞吞下车的江潮。

也许是心灵感应,她觉得他的心情也不太晴朗。

一进屋,江潮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上楼,在楼梯上仰头:“姐,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他居然还有脸撞她的枪口。

但江怀雅觉得很疲倦,无心计较他在爸妈面前嚼舌根的账,摇摇头说:“我去睡了。”

江潮不依不饶:“你一天睡二十四个小时?”

江怀雅已经打开了卧室的灯。

江潮锲而不舍地追了进去。

灯火通明,照彻这间久无人气的房间。

江怀雅摘掉围巾,眼皮低垂:“你出去,我要换衣服睡觉。”

江潮涎皮赖脸坐在她床沿,像个老流氓:“你脱啊。五岁以前咱俩洗澡都是一块儿的,我怕你?”

“……”

跟亲弟弟没法讲道理。

旧愁新恨一起涌上心头。

江怀雅气势汹汹走过去,围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脖子上串了个结,一拉一拽,江潮被猝不及防扇翻在床。江怀雅跪上去,膝盖往他后腰一顶,把他直挺挺揍趴下,还不忘在背上补一掌:“让你贫!”

“姐——姐我手折了姐!是不是亲兄弟卧槽……”

江怀雅提着围巾把人稍稍拎起一点:“还贫不贫?”

江潮像只海豚似的,手被反剪着,奄奄一息:“我错了……姐……”

手一松,江潮脱离了控制。

他把凶器围巾扯下来扔掉,鄙视地瞪她:“你也就跟我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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