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特意找她出来看宫九浔就是为了确认这个的?陶梦阮虽然将武功视作一个底牌,但练过功夫有些功底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之前赵锦竹呢个根骨很差的不也看出来了?所以陶梦阮对此并不大在意,只是觉得这位蒋家姑娘大约太闲了些。
蒋晴柔没得到陶梦阮肯定的答复也不大在意,笑着指指小院子里临水的石桌,那里有三人坐着,两人在下棋,一人围观。其中一个背对着陶梦阮,陶梦阮看不见脸,可一看那背影、那气质,陶梦阮就将身子往阴影里再缩了缩。太可怕了,为什么跟人出来看美男会遇到未婚夫?司连瑾不是在台州打海盗吗?怎么还有时间悠闲地跟人下棋?
蒋晴柔丝毫没有领会陶梦阮的心思,将她往外拖了拖,指了指陶梦阮正对面的男子,道:“喏,那就是临安郡王,那边看棋的是我哥,咦,另外一个是谁?没听说我哥邀请了其他人啊!”
石桌离这边有点远,陶梦阮看不清人的模样,远远地瞧着,只觉得一个两个气度是极好的。只是那目光都小心地绕过了司连瑾,就怕一不小心让他发现了。陶梦阮跑来看纯粹是出于对名人的好奇,丝毫没有其他的意思,但之前也没多看岳临风几眼,司连瑾还专门跑去跟她抽了一回风。
远远地宫九浔早就察觉到有人偷看了,但是他自小让人看得多了,也并不在意多那么一两双眼睛看着,手稳稳地捏着棋子,连好奇抬头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然而,手中的棋子还没落下,司连瑾将手里捏着的几枚棋子一丢,道:“没意思!不下了,蒋兄不是说得了一盆兰花吗?先去看花吧!”
蒋玉然莫名其妙的抬起头,他之前可不知道司连瑾在杭州,更不会未卜先知的邀请司连瑾来府上做客,没想到今日司连瑾会跟宫九浔一起来了。宫九浔是他花了些心思引来的,他父亲不像陶静轩,有陶家的宗族和声望做后盾,想要生存甚至做出成绩来,跟地头蛇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况且,宫九浔名声在外,也是他想结识的人。
而司连瑾,倒不是说不想跟司连瑾搞好关系,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司连瑾在杭州。蒋玉然看向宫九浔,却见宫九浔往某个地方多看了两眼,然后好脾气的丢下棋子,道:“也是,跟你下棋就是个输,确实没什么意思。”
“那就去幽兰阁吧,花就放在幽兰阁。”两个客人都做好决定了,他做主人家的自然没有意见,起身给两人带路。
“咦,怎么走了?”陶梦阮见三人起身走了,有些遗憾,隔得太远,她还没有机会看清宫九浔的脸。
“大约是去赏花了吧!”蒋晴柔没有多想,宫九浔爱兰是出了名的,之前还听说过宫九浔为了画一株兰花在深山里呆了十天半月的事,“往那边去就是幽兰阁了,我还以为他们赏过花才过来的,这会儿过去,不是跟那些人正遇上了?”
陶梦阮倒是不担心这个,司连瑾一向是朵高岭之花,远远地瞧上一眼,那是真的高洁美丽,然而,还真没什么人敢凑近了嗅一嗅。只是,虽然司连瑾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一次头,但陶梦阮还是觉得司连瑾发现她了,今天晚上,该不会又要跑去找她谈心吧!
“美男子好看吗?”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幽幽的响起,陶梦阮还在想司连瑾有没有发现她,闻言无意识的接了一句,“什么嘛,隔得老远,连模样都看不清……”话没说完,猛地发现不太像蒋晴柔的声音,一回头,果然是司连瑾黑着脸站在后面。
“……”陶梦阮看了眼利落的从墙上翻下去,兔子一般逃走了的蒋晴柔,心想,刚认识就带人看美男的姑娘,果然靠不住。
司连瑾半点目光都没有给蒋晴柔,目光直直的盯着陶梦阮,奇怪的是这么凶煞的目光当中,陶梦阮居然看到了意思委屈可怜的味道。
“我为了见你一面,都屈尊来一个小丫头的生辰宴了,你居然跑来看别的男人!”司连瑾这话说得委屈又可怜,当然,如果忽略话里浓浓的杀气。
“……”陶梦阮好久没见司连瑾了,见他这般委屈的模样,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可就是狠不下心来,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人,陶梦阮踮起脚尖,在司连瑾侧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司连瑾眼睛亮了一下,飞快的又恢复了可怜的模样,侧了侧脸,将另一侧脸凑到陶梦阮面前。
“……”得寸进尺不好,但陶梦阮对司连瑾这张脸真没有抵抗力,还是乖乖在另一侧脸上又亲了一下。
司连瑾满意了,将陶梦阮拦腰一抱,两人落在陶梦阮刚刚藏身的角落里,一张俊脸蹭了蹭陶梦阮的颈窝,道:“阮儿,我好想你!你大老远跑来看陶大人,可我走了那么久,你都不来看我……”
那委屈嫉妒的语气,陶梦阮觉得司连瑾人设有点崩,说好的高岭之花呢?能别学小孩子撒娇吗?况且,不是一向只有岳父大人将女婿当做假想敌的吗?怎么到了司连瑾这里,女婿还可以跟未来岳父争宠了?
“我只是担心我爹的安全,你也知道,我爹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这回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都见不到他老人家了。世子你英明神武,武功好又聪明过人,所以我才放心你嘛!”陶梦阮连忙给司连瑾顺毛,听说越是傲娇高冷像猫一样骄傲的男子,越是喜欢被人顺毛。
司连瑾哼哼了两声,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幼稚,他也想向别人一样,跟姑娘聊些高大上的的诗词歌赋人生哲理什么的。然而,见到陶梦阮,就觉得高大上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撒撒娇装装可怜,能得到陶梦阮几分怜惜呢!
陶梦阮听他还不满意的哼哼,其实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也不说要走,倒是慢悠悠将他离开京城之后的事说了一些。司连瑾静静地听她说话,不时开口问一句,时间居然就这么轻松愉快的过去了。
陶梦阮和司连瑾这边秀恩爱秀得时间飞快,躲开了又没舍得错过围观美男美女的蒋晴柔就难熬多了。害怕陶梦阮和司连瑾发现,蒋晴柔没敢靠太近,听不清两人低低的说话,只能看见两人开心幸福的模样,抓心挠肺的恨不能挠墙。
秀什么秀啊!搞得像只有你有未婚夫一样!蒋晴柔暗地里翻白眼,很想出去将陶梦阮拖走,然而,想到司连瑾凶残的目光,还是没敢。直到时间真的不早了,再不回去人家得猜疑她们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蒋晴柔才鼓起勇气,捡了颗石头往陶梦阮这边丢,意图提醒陶梦阮该走了。
陶梦阮也发现时间不早了,双手一撑,从墙上跳下来,向司连瑾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吃生辰宴了,世子你也该跟小伙伴会合了吧!”
司连瑾点点头,看陶梦阮从角落了将蒋晴柔拖出来,两人一起往前面走去,自己也转身去寻宫九浔和蒋玉然,毕竟是来人家家里做客的,总不好让人觉得客人走丢了。
“你知道我藏在那里啊!”蒋晴柔跟陶梦阮往回走,有想回头看一眼。就像陶梦阮定下了第一公子未婚夫之后,还是会好奇宫九浔长什么样子,蒋晴柔虽然早就定亲了,还是很好奇第一公子长什么模样啊!毕竟大家都说司连瑾那般模样,比女子都要惊艳,可惜司连瑾只顾着低头跟陶梦阮说话,她只看到了那时一回头的那一张黑脸,想想黑脸都那么美了,笑起来一定更美吧,可惜陶梦阮这样小气,都不给她多看一眼的机会。
陶梦阮翻了个白眼,蒋大小姐你那点花拳绣腿能跟真正的高手比吗?看了她一眼,道:“你该庆幸世子今天心情好,不然,你以为你能安稳的躲在那里?世子的武功可比我好多了!”
“……”蒋晴柔惊讶地睁大眼,“我从七八岁就开始练拳了,难道武功还不如你吗?你手上都没有痕迹!”
“我天生骨骼惊奇!”陶梦阮呵呵,“我比较奇怪,你一个官家千金,为什么会从小习武?还是练拳。”
“我七岁的时候,跟我娘出城去上香,路上遇到了山贼,我娘为了保护我,胳膊被山贼砍伤,至今都还有一条长长的疤。我那时就想,我如果会功夫,肯定不会让人砍伤我娘,后来就开始学功夫了。”蒋晴柔大大方方的解释。
“蒋大人和夫人不反对你学功夫吗?”
“原先是反对的,后来,邻居家姐姐被县城的纨绔子弟调戏,抢去做第八房小妾之后,就不反对了,我爹还专门给我请了一个女夫子,教我拳脚功夫。”蒋晴柔说起那位老师,还有些兴奋,“你不知道,她一巴掌能拍碎一个板砖,我现在还不行,师父说,再练两年应该就可以了。”
“呵呵——”看来蒋晴柔那位师父也只是会些拳脚功夫。
“对了,你说你比我强,你能拍碎一块砖吗?”蒋晴柔有些不服气道。
陶梦阮微微挑眉,往旁边假山凸出来的一块上面轻轻一弹,那一小块石头飞快的布满裂痕,接着在蒋晴柔面前碎成一堆渣。蒋晴柔惊呆了,“你,你一弹就碎了……”
“一块板砖而已,轻松得很啊,这块小石头也不算什么。”陶梦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内家功夫和外家功夫本来就是云泥之别。学习外家功夫,能拍碎一块板砖那都是十分难得的了,可对于有内力的人来说,其实很简单。
“我听说,习武还要学内功,难道,你其实懂得内家功夫?”蒋晴柔咽了咽口水,好想拜她为师。
“难道蒋大人没有为你请个懂得内家功夫的先生?”
“你以为武林秘籍跟街上大白菜一样,想要买一筐啊!”蒋晴柔郁闷的翻白眼,“人家武功都是家传的,那是秘籍,千金不卖。何况女子习武的本来就不多,我爹给我找个懂拳脚的,还是镖局的家眷,花了大价钱才找来的。”
“……”好像是吧,前世陶家就是纯纯的商人,她哥哥姐姐们也就练过些常规的武术,当然唐家不同,唐家是真正的武林世家有有心法有秘籍,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蒋晴柔确实挺羡慕陶梦阮的,但也仅仅是羡慕,教她功夫的师父说过,习武不仅要趁早,更要看天分,她虽然不算差,但也不算好,能有现在的身手和力道已经不错了,像陶梦阮一样有秘籍,习过内力的,她自然没法相比。
两人回去时,跑去看美男的姑娘们已经回来了,显然将她们两个归为同类。见到了宫九浔对蒋晴柔和陶梦阮也少了些敌意,那一看就是领头的姑娘还过来找两人说了说话,大致意思就是男神跟她说话了,她准备回去让她父亲替她提亲。那表情真诚而又挑衅,仿佛在说你们已经定亲了的,再怎么看男神有什么用,我能嫁给他,你们能吗?
陶梦阮想起司连瑾跑回来找她的时候,宫九浔和蒋玉然似乎是去看兰花去了,原来真让脑残粉遇上了啊!看向那姑娘,陶梦阮记得名叫夏思思,是杭州刺史府的一个幕僚,当然夏思思能那么有底气,得益于夏家的地位。
幕僚跟官员不同,原则上来说,是官员自己招募的,但有些人不得不用,比如当地的地头蛇。夏家就属于这种地头蛇,杭州的官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夏家一直占据着幕僚当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如今江南巡抚和杭州刺史都是外地调来的,一来就遇上这么个大摊子,夏家不管站在哪一方,对陶静轩和蒋大人,其实都没有太放在眼里。
“呵呵——”陶梦阮跟蒋晴柔对视一眼,听说宫九浔虽然还没有娶亲,但早就定亲了,未婚妻是杭州有名的书香门第俞家的大小姐。当然,就算宫九浔没有定亲,以夏家的家世,夏思思也顶多做个侧妃,郡王可以娶一个正妃一名侧妃,但郡王府跟太子府、亲王府不同,侧妃也就是叫着好听,实际地位比起妾室也好不了多少。
夏思思就当他们羡慕嫉妒,转身走了。夏家世代都在杭州,在陶家和蒋家来到杭州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两家,两家都是独女,且两家姑娘都已经定了亲,但对两家定的是什么人家却并不清楚。
虽说是蒋晴柔的生日宴,但大家都是抱着探路的心来的,大约每家姑娘都被自家父母叮嘱过的缘故,一场宴会下来组成了好些两三人的小团体,但基本没人跟陶梦阮和蒋晴柔接近。两人都不傻,从中也能看出些什么,蒋晴柔将个生辰过成这个样子,自然谈不上高兴,送走了人心情还是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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