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阮不吃,司连瑾也没有强求,便是他不懂多少养生之道,也知道这么晚了不能吃太多东西。自己将剩下的粥扫干净之后,往小煲里面倒了些水,放着明日让人收拾,一把将陶梦阮捞起来,道:“这么晚了,娘子先睡,我洗洗就来。”
陶梦阮这会儿清醒了,反倒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等着司连瑾回来,她还真有些好奇,那安记后头是个什么情况。
司连瑾洗漱了回来,便对上陶梦阮一双黑亮的眼睛,掀起被子,在陶梦阮身边躺下,将陶梦阮搂在怀里,笑道:“娘子是在等我?”
“嗯,”陶梦阮点了点头,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究竟是哪家不长眼的,一下子玩得那么大。
司连瑾目光落在陶梦阮白皙的小脸上,也不提那安记的事,动作熟练地剥陶梦阮的衣裳,带着些笑意的声音道:“嗯,正好,为夫也想娘子了!”
“啊?”陶梦阮被司连瑾抱个满怀,她微微张着口,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司连瑾被陶梦阮软软的推着,撑着上半身对着陶梦阮的脸,陶梦阮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司连瑾的脸上居然有些委屈的模样。这一下,原本就没怎么用力的手,就顺势抱住了司连瑾的脖子,司连瑾勾唇一笑,蹭了蹭陶梦阮的颈窝,低低的笑声道:“还是娘子最疼我了!”
本来司连瑾就喜欢赖床,次日休沐,就更别想他早起,更何况昨晚回来的晚,睡得就更晚了。
陶梦阮早起惯了,又是新媳妇,没有睡懒觉的理,早早的就醒来了,虽然身子还有些乏,但陶梦阮也没准备赖床,没想到动了动,又被司连瑾拽了回去。陶梦阮推推司连瑾的胳膊,道:“你今日休沐就好好歇歇,我还要去祖母那里请安。”
司连瑾不依不饶的抱着陶梦阮,模糊不清的声音道:“我难得多睡一会儿,你还不陪我,我早就跟祖母说过了,我难得有休沐的时候,就要娘子陪我!”
“……”陶梦阮扯扯嘴角,司连瑾该不会还真跟司老夫人说过这话吧!
见陶梦阮不动了,司连瑾扯了扯被子,将陶梦阮捂好,一双手牢牢地将陶梦阮抱住,生怕陶梦阮跑了一般。
陶梦阮拿瞬间缩小了十几岁的司连瑾没有法子,心想着晚些再去跟司老夫人赔礼也就是了,至于安氏那边,估摸着今日也没那空闲坐着理事。
陶梦阮妥协了,司连瑾睡懒觉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还没过多久,外头茶香便战战兢兢地通报:“世、世子爷,太子殿下派人来了……”
司老夫人知道自家孙子的的性格,司连瑾难得多睡一会儿,司老夫人也不会为难,甚至放陶梦阮陪他多赖床一会儿也没什么。然而,太子派人来了,司连瑾还真不能当自己聋了,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爬起来,老大不高兴道:“行了,我知道了!”
茶香趁着司连瑾没出门,连忙躲了,陶梦阮抱着被子忍不住咯咯直笑。
司连瑾幽怨的看了陶梦阮一眼,自己爬起来穿衣裳洗漱,回头想说叫陶梦阮多睡一会儿,却见陶梦阮已经收拾妥当了,正由两个丫头服侍着洗漱,不由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叫人跟祖母说一声就是了。”
陶梦阮摇摇头,道:“今日好多事呢!哪能偷懒啊!你先看看太子殿下寻你做什么?我等你一起用膳。”
司连瑾点点头,先起身出去,陶梦阮由喜鹊服侍着梳好了头,小雪过来道早膳已经摆好了。
陶梦阮点了头,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道:“走吧!”
靖国公府的早膳不算奢华,但摆下来也有一桌子,除了粥以外,还有些点心包子水晶饺什么的,种类不少,分量也不少。陶梦阮吃不了多少,但司连瑾看着风度翩翩又斯文柔弱的,饭量可不小,这一桌子大半都是司连瑾吃下去的。
陶梦阮也没有先动筷子,坐在桌边捧了被热水,等司连瑾过来。不多时,司连瑾回来了,在陶梦阮面前坐下,道:“不用等我,你先吃就好!”
陶梦阮笑笑,道:“一个人吃东西也没意思,再说,就这么一会儿。”
司连瑾给陶梦阮夹了一个玫瑰卷,道:“你尝尝,我前些天弄到的方子,还是头一回上桌。”
陶梦阮看着玫瑰色的小点心,有些喜欢,道:“你从哪里搞到的?人家方子不都是祖传的吗?”
“乱想什么!我还会为了一张方子逼迫人家不成?”司连瑾笑着,“上回吃到,觉得这点心不错,就花钱将方子买了来。咱们又不去开点心铺子,人家哪里会拒绝这等好事啊!”
陶梦阮点点头,不是仗势欺人就成,“对了,你昨日不是去查那安记点心铺子了吗?怎么样?查出问题没有?”
“这事还真不简单,今日太子寻我,就是为了这事。现在事情还不清楚,我不好跟你细说,不过这回安家怕是要倒大霉了。”私下里,司连瑾也没有那么高深莫测,不过因为还没有定论,他也没有细说。
陶梦阮有些惊讶,“你是说,安氏的那个安家?”
司连瑾点点头,“就是那个安家。”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不过司连瑾也确实没打算伸手帮一把就对了,不说安氏多年来怎么对他,便是当初他母亲的死,就隐约与安氏有关。
太子寻司连瑾还有事,司连瑾用过早膳便出了门。陶梦阮收拾了一下,便去给司老夫人请安。
司连瑾说安家要倒霉了,陶梦阮就觉得今日得出点事,不过到了司老夫人那里,安氏还没到,司老夫人正慢悠悠的用早膳,见陶梦阮过来,还打趣道:“今日阿瑾不是休沐?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
陶梦阮被司老夫人打趣的脸色微红,道:“祖母——”
“咳咳,祖母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阿瑾不是素来喜欢赖床嘛。”提到最疼爱的孙子,司老夫人眉眼间也带了些笑意。
“太子差人来寻世子,世子已经出门去了。”陶梦阮解释道。
司老夫人也没问什么事,只微微皱眉道:“难得休沐,怎么还有事情要出去?”
陶梦阮心知,到了司老夫人这个年纪,对功名权势都看得淡了,反倒是念着家人亲情,尤其孙儿天天在外头跑,难得休沐还要被抓壮丁,难免有些不大高兴。
陶梦阮正想劝说两句,外头打帘子的小丫头便道:“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安氏便拧着眉走来,向司老夫人行了礼,道:“母亲,昨日的事,儿媳已经追查清楚了!”
“哦?是怎么回事?”司老夫人将手里的茶碗放下,摆了摆手,示意将桌上的东西收下去,自己也起了身,往前面的小厅去。
陶梦阮连忙跟了上去,等司老夫人在小厅中坐定,安氏才道:“此事,还是让燕姨娘自己说吧!”
司老夫人皱起眉头,还是点点头道:“燕姨娘人呢?”
安氏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便带着燕姨娘进来。
昨日见到时,燕姨娘虽然因为担心司琪,后来又气恼,有些狼狈,但精神气还是在的,今日再见时,不过短短一夜之间,燕姨娘却仿佛整个人都颓废了。身上的衣裳依然是昨日的那一身,头发有些乱,脸色有些青白,连眼神都是散乱的。陶梦阮微微皱起眉头,这个样子,仿佛是生无可恋一般,难道一夜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吗?
“燕姨娘,你怎么说?”司老夫人也皱起眉头,这人跟昨日看上去差别也太大了些。
“妾身听说月姨娘有了身孕,害怕月姨娘生下儿子,分薄了四郎的宠爱,这才鬼迷了心窍,给月姨娘吃了下了药的点心。只是没想到四郎无意中竟然也吃下了有毒的点心,妾身生怕四郎出事,连忙去寻大夫来给四郎看病,没想到因此害了月姨娘,请老夫人处罚。”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司琪嫡长都不占,母子俩能有如今的地位,过得舒坦,皆是因为司琪是国公府最小的孩子,哪怕是庶出,靖国公和司老夫人凡是好的都紧着他。然而,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便是月姨娘真的生下了孩子,也还说不准男女,更何况司琪如今六岁了,再过两年就要挪到外院去,开始读书,自然是跟国公府其他的公子一样,燕姨娘实在没有必要弄出这样一出来。
司老夫人定定的看着燕姨娘,燕姨娘不由得微微发抖,却依然没改口:“都是妾身一念之差,与旁人无关,如何处置妾身都没有怨言,只求老夫人瞧在琪哥儿和倩姐儿年幼的份上,照拂他们几分。”
司老夫人沉默片刻,道:“有一个不择手段谋害国公府血脉的娘亲,你觉得倩姐儿和琪哥儿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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