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年假,在晋山和冬茜姐在一起。”安意的声音响起,“她今天精神还不错,一直问你去哪里了。”
霍南邶的声音立刻紧绷了起来:“你没和她说际安吧?”
“我怎么敢提,”安意犹豫了一下,“我听两个护工说,这两天她总爱躲在房间里自说自话,我想陪陪她。”
“你让她听电话。”霍南邶的心一紧,屏息道。
听筒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在听筒里叫了一声:“南邶……”
“姐,”霍南邶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是我。”
“你在外面还好吗?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多加点衣服,不要总想着赚钱,先把书读好才是正经事……”那个名叫冬茜的女人声音轻柔絮叨。
霍南邶耐心地听着,不时地应上一声,嘴角挂着微笑。
“你什么时候回晋山来,我很想你,我梦见了爸妈,还梦见了好多人,都怪我身体太差了,拖累你了……”冬茜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
“姐,你别胡思乱想!”霍南邶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一度。
听筒里的声音一下子又嘈杂了起来,霍南邶的心一紧,焦急地压低声音叫了两声,却没人回答。他挂了,重新拨了过去,好半天安意才接了起来:“冬茜姐头又疼了,我觉得不太好,今晚我和她一起睡,和她多聊聊。”
“辛苦你了。”霍南邶沉声道。
安意沉默了片刻:“我辛苦一点倒是没什么,没有冬茜姐,就没有现在的我,可是,南邶,你你磨磨蹭蹭地到底在想些什么?”她顿了顿,语声渐渐尖利了起来,“你看看冬茜姐现在这副模样,你把她受的苦都给忘了吗?你这是准备在简宓那个温柔乡里沉迷多久!”
握着手机的手心渐渐渗出汗来,霍南邶无意识地朝外看去,盯着黑黝黝的夜空看了很久。
空气中的最后一丝甜香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口中越来越重的苦涩。
“我知道了,”他简短地说,“告诉姐,我很快就会回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到底是虚与委蛇还是情不自禁,某些人有点弄不清楚了吧……话说,昨天是怎么了,留言的小天使们少了一半,醋哥要哭昏在厕所门口了……
☆、舒芙蕾(二)
心里总好像挂着事情,简宓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呆了半晌,忽然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糟糕,还没问公婆的事情呢!
光着脚丫跑到门外,霍南邶正在玄关换鞋,诧异地抬起头来:“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简宓一瞧他下眼圈带着青黑,不由得有点心疼:“昨晚没睡好吗?”
“这阵子忙,昨晚后来在书房又做了点事情,”霍南邶笑了笑,“不过很快就要忙完了。”
简宓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南邶,你爸妈怎么会……”
霍南邶抬手一看手表:“早上有个会要开,我要来不及了,我爸妈那里你不要操心,过两天我带你去看他们。”
简宓迟疑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算了,匆匆忙忙地也说不清楚,晚上吃完饭再仔细问吧。她替霍南邶整了整衣领,叮嘱道:“你这么忙,今晚的事情我来安排,你不许操心了。”
“这么贴心?”霍南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我就撒手不管了。”
简宓比了一个剪刀手:“完全没问题,等着享受我的惊喜吧。”
她的笑容轻浅,双眸仿佛山涧融雪的溪流,清澈透亮,霍南邶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在那里的倒影。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他避开了视线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外走。
“哎!”简宓急急地叫了一声,悻然道,“你怎么就走了,我难得这么早起来……”
霍南邶停下脚步匆匆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是要早安吻吗?”
简宓嘴角的弧度加深,甜甜地笑了,踮起脚尖回了一吻:“对啊,这样才有家的感觉,一路顺风。”
这一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带上了绵软的香味,就好像昨晚隔着屏幕看到舒芙蕾在烤箱中慢慢膨胀起来的鲜奶和蛋白。
看着那道铸铁门在眼前徐徐合拢,霍南邶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按了电梯。
心情无来由地变得很糟糕,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的缘故。
吕亟等在小区门外,今天他来接霍南邶去参加一个商务活动。际安市是国际大都市,和从前的晋山完全不同,商机无限,活力蓬勃,正适合精力充沛、实力雄厚的霍南邶。
车子稳稳地启动了,霍南邶靠在椅背上,沉思了片刻道:“那俩夫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昨晚简宓看上去心绪不定,早上还突然提起他们,可能有纰漏。”
吕亟一惊,立刻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几句后挂了电话。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沉声道:“霍总,他们夫妻俩跑回际安市摆烧烤摊了,还说不想再赚这个钱了,总是骗这么好心肠的女孩于心不安。”
霍南邶的脸色一变。
“我等会儿亲自去一趟提点他们俩几句,”吕亟飞快地出主意,“就是霍总你先想好套词,就算简小姐看到他们了,也能圆过来。”
霍南邶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不用了,今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
“都安排好了,不过……”吕亟犹豫了片刻,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问,“霍总,不再考虑一下吗?简小姐……她人真的不错……”
他跟了霍南邶好些年了,因为一些渊源,向来对这个上司敬仰有加,可这一次,他忍不住想为那个女人说一句话。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霍南邶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酸涩,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吕亟等了片刻,几乎以为霍南邶已经睡着。
“照做就是了,”车厢后终于传来了冰冷漠然的声音,“要怪,就怪她投错了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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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简宓觉得自己很富足:大学里替人画画攒下了一点钱,加上结婚时父母给的嫁妆,大概有二十多万,零头就足够她策划一个纪念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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