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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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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冬茜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盯着简宓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狂乱之色。

“她漂亮吗?”贺卫澜及时开了口,“和以前一样吧?”

宁冬茜枯瘦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微微颤抖着,抓住了简宓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简宓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差点想要把那双手抖落下来。

“漂亮……”宁冬茜喃喃地道。

这是简宓第一次清晰地听到宁冬茜的声音,略略沙哑,还带着女性的柔软。她有点紧张,忍不住看了贺卫澜一眼。

贺卫澜冲着她鼓励地笑了笑,她的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重新看向宁冬茜。

“她小时候更好看……”宁冬茜忽然开口,“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女儿……我好喜欢……”

简宓怔了一下,的确,她小时候长得唇红齿白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都快占了小半张脸,像个洋娃娃一般,在很长的时间里,简沉安的皮夹里放着的就是一张她小时候的公主裙照。

宁冬茜的手在她的手臂上轻抚,眼里流露出温柔之色,她身上一开始的鸡皮疙瘩渐渐消失了,忍不住冲着宁冬茜笑了笑。

宁冬茜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泪水忽然在眼眶中积聚,迅速地滑下眼眶,她浑身开始颤抖,喉中发出了痉挛一般的“嗬嗬”声。

贺卫澜在她的后背拍了两下,声音依然不徐不疾:“你也会有的,和她一样漂亮……”

宁冬茜骤然捂住了脸,失声痛哭,零碎的声音随着悲泣声断断续续地溢出,让人听着鼻子发酸。“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她要是还在也能像你小时候那么大了……和照片里的一样漂亮……和你一样像个小公主……”

简宓听得鼻子发酸,眼睛里泛起一阵湿意,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生硬地回握住宁冬茜的手抚摸着,低声反复劝慰着:“别哭了,你的宝贝只是暂时离开了,以后一定会重新回来你身边的。”

宁冬茜哭了很久,不停细碎地唠叨,贺卫澜在一旁听着,间或询问开导两句,到了后来,宁冬茜总算渐渐清醒,松开了一直抓着简宓的手,简宓这才得空出了病房透了一口气,换了简沉安进去。

她的手腕被宁冬茜抓得生疼,就着光线一看,才发现上面起了一圈淤青,秦蕴有点心疼,说是去问问护士是不是有什么药膏可以减轻点症状。

简宓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心里有点好笑,这点小伤就大惊小怪的,只有母亲,才会永远把女儿当成心头宝吧。

正想着呢,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以为秦蕴这么快就回来了,抬手笑着说:“是不是没热水?没事的,等——”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霍南邶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线,阴影被拉得长长的,覆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简宓的眼神从惊愕转向淡然。

霍南邶半蹲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语声涩然:“其实我不赞同你过来,我怕我姐不小心伤害到你。”

简宓自嘲地笑了笑:“经过你的锤炼,我已经百毒不侵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霍南邶低声道,“宓宓……谢谢你肯过来……”

的确,和他相比,简宓的心胸不知道要宽广了多少,他应该为此感到羞惭。

“不用谢,我过来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同情心泛滥为了你姐,”简宓淡淡地道,“我是为了我爸,为了让他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霍南邶沉默不语,忽然站起来离开了走廊,没过两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握着一捧雪揉捏着,不一会便团成了一块小冰渣,他半蹲在简宓的脚旁,抓过了简宓的手腕把冰渣敷在了淤青上。

这一下迅疾万分,简宓猝不及防,来没来得及拒绝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尖叫出声。

“冰敷会好的快一点,”霍南邶沉声道,“我小时候和人打架,我姐就是这样帮我处理的。”

简宓又气又急,用力地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你松手!我不用你敷!”

“宓宓,你等一下,”霍南邶有点狼狈,他不敢用力,却又怕那冰渣掉了,“你别动,我就松手……”

旁边一双手伸了过来,把冰渣和简宓的手一起握住了:“松手吧。”

那声音清冷,正是秦蕴。

霍南邶的手一僵,缓缓地松开了指尖,他站了起来,垂下了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妈……”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脸斯基·霍粉墨登场。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掉落双更,我尽量努力吧,大家还是十八点左右来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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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酒酿丸子甜羹(四)

秦蕴的脸色一白,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的乘龙快婿。

当初霍南邶上门来求婚时,简沉安一直觉得太仓促,有点犹疑不定,是她一锤定音同意了女儿的婚事;婚后更是对霍南邶赞赏有加。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是她看走了眼。为此她心里一直很不好受,总觉得当时要是坚持再观察一下霍南邶,说不定能避免这场对女儿巨大的伤害。

她难过的摇了摇头:“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半子,你和小宓离婚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霍南邶苦笑了一声:“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半子,可这不妨碍我在心里把你当成长辈,我从小没了父母,行事任性跋扈,以前虽然因为误解存心报复,可你温柔可亲,豁达通透,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你像我逝去的母亲,存了孺慕之思,也从没有半点的不敬。”

这倒是实话,当时霍南邶憎恶、鄙夷简沉安,对秦蕴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礼貌。

秦蕴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把那块冰渣在简宓的手腕上来回轻擦着。冰渣遇到体温,渐渐地融化了,水从简宓的指尖滑下。

门开了,简沉安和贺卫澜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出来,一见霍南邶,简沉安的脸色变了变,僵硬地拧开了脖子。

霍南邶的眼神一紧,立刻迎了上去,哑声道:“我姐怎么样了?”

“很成功,她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贺卫澜笑了笑,“抑郁症状也有改善的倾向,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维持定时治疗就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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