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邶一直在输入消息中,删删写写,足足过了一分钟,简宓屏息看着屏幕。
霍南邶:昨晚见了你以后,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霍南邶: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呢,还是在梦里。
一瞬间,简宓的眼眶发热,鼻子泛酸,定定地看着霍南邶的头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霍南邶:怎么不说话了?
霍南邶:我说话直接了一点,不过男人嘛,有好感就不应该遮遮掩掩的。
霍南邶:可以请你吃顿饭吗?互相增进一下了解。
甜蜜蜜:你的追求方式太老套了。
霍南邶:方法不怕老,管用就行。
甜蜜蜜:抱歉,我最近都没空。
霍南邶:吓到你了?没关系,那我们先聊天好了,你喜欢什么?
甜蜜蜜:太晚了,我要睡了,晚安。
她打下了这句话,便退出了微信,把头蒙进了薄被里,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然而,穿着浅蓝衬衫哼着民谣的霍南邶,和第一次在ok厅中朝她轻唱的霍南邶,在脑中轮番闪过,又重叠了起来,固执占据了她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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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另一头的霍南邶盯着屏幕上的那个“晚安”轻哼了一声。
女人嘛,都是这样口是心非。
一定对他也是有好感吧?像他这样有钱又帅气的优质男人可不多见。
他已经直接把自己加了多次好友却都被忽略的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
闭上眼睛,他回味着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孩。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因为怀疑她是夏瑾生的女朋友多看了她两眼,毕竟夏瑾生在逍遥行里有角色,如果出现什么恋情曝光,可能对影片会有影响。然而她一直低着头,只能瞧见她栗色的卷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在灯光下闪动着柔和的光泽。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曾经也有一头柔软光滑的秀发在他指间把玩,那凉丝丝的感觉好像会上瘾,一玩就停不了手。
后来女孩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墨瞳,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乍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再看一眼,却又隐隐含着几分委屈,就好像雨天不让提拉米苏出去遛弯时的眼神。
美女他见过很多,比如云黎姿是甜美娇俏型,安意是古典优雅型,那个姓蔡的小花旦则是性感丰满型。
这个名叫简宓的女孩,长得的确漂亮,却也并不能算是最出挑的,他当时并没多在意,只是想多留一会儿和下属增进一下感情,可向来稳重知趣的吕亟一直在身旁提醒该走了,倒让他起了几分狐疑。
小陈发的那张照片,他刚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场景不知怎的有点熟悉,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看到过,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舒服,很玄幻的感觉,闷闷的、涩涩的,几乎在同时,他的脑袋就疼了起来。
这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医生再三叮嘱过,不能用脑过度,注意休养,尤其是出现头痛呕吐症状时,要远离刺激源,平复心情。
他有点纳闷了,难道这照片是什么刺激源?
不过他也不敢大意,脑袋这样疼法,到时候成了傻子了可不行,只好暂时把那张照片抛诸脑后。
简宓的微信号是向小陈问来的,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有了一种新鲜好奇想接近的感觉,他很忠于自己的内心,然而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先是发不了信息,后来发了信息却没回应,就在他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简宓终于有了回应。
照理说在他表明身份后,简宓就算不热情地黏上来,也该稍微含蓄地对他表示一下好感,这样冷淡以对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再次兴致盎然了起来。
敲门声响了起来,宁冬茜探头进来了,嗔怪着道:“你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外公和安意都在,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霍南邶有点无奈,他不就是被开了个瓢住了几天院嘛,全家人现在都当他是纸糊的似的,安意和宁冬茜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宁则然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询问病情,就连外公也放下北都那一大家子,两个月接连飞过来两趟了,搞得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终于开始思考把家搬去北都的可能性。
这回宁浩中刚过来就碰上际安市的酷暑,一下子把他给热得中暑了,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今天才刚回家住下。
霍南邶应了一声下了床,扯了扯身上粉蓝色的家居服。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也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谁买的,不过穿着倒是挺舒服的。
客厅里宁浩中正在看京戏,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跟着哼唱着,安意刚刚从餐厅出来,顺手解下了围兜,笑着说:“南邶,替你炖的芝麻核桃糊已经好了,快去趁热吃了。”
霍南邶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你们饶了我吧,再吃下去我要成一坨黑芝麻了。”
“补脑的,安意炖了一个多小时呢,她的一片心意,快去。”宁浩中瞪了他一眼。
霍南邶无奈,只好顺从地进了餐厅,芝麻核桃糊很香,安意的手艺不错,但是任谁吃了一个多月一样的东西都不会再觉得好吃了,他囫囵吞了下去。
“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安意踮起脚尖,抬手拨开了他后脑处的伤口。
伤口当时足足缝了二三十针,现在依然长而狰狞。
安意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从身后抱住了霍南邶,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颤声道:“南邶……我那会儿真害怕……还好你没事……”
霍南邶怔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取笑着说:“怎么,怕没我罩着你了?”
“南邶!”安意的声音有些发抖,一下子站在了霍南邶的面前,“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心里一直把你们当做最亲的人,我承认我以前是急功近利了些,可那也都是因为那些苦日子逼的,我已经……”
霍南邶有些惊讶:“你怎么急成这样?我没说你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安意倏然住口,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对啊,她急什么?霍南邶已经把那些事情都忘记了,那个被驱逐的耻辱的夜晚,已经随着简宓一起消失在他的记忆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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