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飞快地抽出手来,把手办往床头柜里一塞,狼狈地跑出了卧室。
午饭很丰盛,除了简宓有些沉默,其他三个人都边吃边聊,很是开怀。
霍南邶居然也和三姑六婆一样,开启了八卦模式,把自己的病□□无巨细地向简沉安和秦蕴汇报了一遍,还把最近的家事也一一道来,包括宁冬茜和宁家的一切。谈到宁浩中时,霍南邶特意看了简宓一眼:“我外公这个人发号施令惯了,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不太中听,他托我带个话,上回见到你们太仓促了,彼此有些误会,以后有机会再重新聚一聚。”
简沉安笑着说:“老人家都是这样,没关系的,我们都没放在心上。”
霍南邶诚恳地道:“是有人在中间挑拨中伤,以至于让我外公对宓宓有了成见,现在都说清楚了,外公盼着我什么时候能把宓宓带回去呢。”
简沉安瞥了女儿一眼,见简宓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只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含糊着说:“有的是机会,以后再说吧。”
简宓在家修整了一天,第二天就去了非画廊。
余洋替她约了媒体访谈,一家新媒体的艺术空间,还有一家时尚杂志的封面摄影。网络媒体访谈其实也就是聊聊天喝喝茶,简宓的画室里就有窗边的榻榻米,煮了一壶菊花茶,几个人围在一起边喝边聊,气氛轻松自然。访谈记者也只不过是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两人聊得挺投缘的,到了最后,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坦白:“我还以为画家很严肃呢,紧张了一个晚上,现在看来你也和我一样,爱吃甜食爱看帅哥,有共同语言。”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微信号,简宓还应邀顺手画了一条时下流行的锦鲤,祝网友们心想事成。
下午的时尚杂志封面拍摄就复杂了很多,来了一大群人,化妆、道具、摄影一应俱全,简宓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摆弄着,最后从化妆室出来的时候都有些晕眩,领着裙摆不确定地问:“我这样……好看吗?”
当然好看。
余洋和画廊里的几个同事看得傻了,就连后面赶来的郑柏飞也呆了呆。平时简宓总是素面朝天,头发不是披着就是扎成马尾,和邻家妹妹一样清新,今天被造型师这样翻来覆去打扮了一下,令人惊艳。
一身缀着羽毛的白色长裙剪裁得体,将简宓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披肩的卷发上部被挽成了松松的发髻,剩余的半凌乱地披在颊旁颈侧,站在绿色的植物墙边,就好像从森林迷镜中赤脚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配合着编辑和摄影师完成了摄影,又以时尚的角度做了访问,年过而立的资深编辑非常满意,笑着说这“时尚美女画家”的宣传点定得太棒了。
等到一切完工,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余洋还沉浸在兴奋中没缓过劲来,一个劲儿地说:“小宓,我感觉你要火,你赶紧去开通个微博,我帮你运作一下,还有过两天市美协有个活动……”
“余洋,”郑柏飞打断了他的话,“适度曝光就好了,不用火。”
“为什么?”余洋诧异了。
“柏飞说的对,不用火,”简宓心领神会,“要是总这么折腾,我还哪有心思去画画啊。”
余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他想起了周彤雨那年火的时候,各种邀约不断,周彤雨乐在其中,有阵子甚至为了曝光减少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抱怨过,微博上那十几万粉丝,曾经他想专门派人管理运作,以免影响她的创作,可周彤雨不答应,非得自己亲自经营。
后来周彤雨鲜少有佳作问世,可能和俗务欲念太多脱不了关系吧。
“行,我知道了,我改变运营方向,”余洋道,“保持咱们这位美女作家的神秘感,减少曝光率,却要提高话题度,小宓,你就安心创作吧,其他的,有我。”
大家一路说说笑笑,从画廊里走了出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值晚高峰,马路上很堵,一溜儿的车排着长队,红色的尾灯照得人心里都有些焦躁。际安市这个时段,除非万不得已,是没有人开车上下班的。
简宓正要和大家告辞去坐地铁,马路上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有人正在缓慢移动的车流中横穿马路,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走来。
是霍南邶。
简宓抚了抚额,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大家的眼前:这家伙是要干什么啊?
“宓宓,你不是五点半就下班吗?今天怎么这么晚?”霍南邶几步就到了她面前,有点担心地问。
“下班就不能加班吗?”简宓反问。
霍南邶语塞,解释道:“我不是跟踪你,我只是想趁着你下班看你一眼……”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路上的车阵,忽然明白了过来,“没看到你太心急了,就穿过来了,以后我记得走人行横道。”
余洋捅了捅郑柏飞,狐疑地问:“这是谁啊?”
郑柏飞迟疑了片刻道:“就是给你成桐资料的那个人。”
余洋顿时惊喜,热情地上前握手:“原来是吕先生的上司,上次的事情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霍南邶看上去彬彬有礼,“郑老师向来是我尊敬的人,能为你们效犬马之劳是我的荣幸。”
简宓再次抚了抚额,以前不知道是谁一提起郑柏飞三个字就咬牙切齿的。
郑柏飞不得不也露出了客套的笑容:“霍总太客气了。”
“对了,你们如果需要精通合同法的律师,我这里可以替你们介绍一个精英团队。”霍南邶很热忱地道。
郑柏飞婉拒了:“谢谢霍总,不过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柏飞,余经理,我先走了。”简宓趁着他们寒暄,迅速地朝着他们挥手告别,快步朝前走去。
霍南邶立刻快速结束了话题:“那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我就先告辞了。”
他颔首后退了两步,转身朝着简宓追了过去:“宓宓,我送你去地铁口,现在车多,马路上危险……”
余洋愣了一下,又捅了捅郑柏飞:“不对啊,这人是想追小宓吧?你怎么不赶上去送送小宓?”
远处,简宓健步如飞,埋头往前走着,理都没理霍南邶,霍南邶却依然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侧,偶尔凑上去讲上两句话,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郑柏飞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忽然便明白他和霍南邶的不同。
他做不到霍南邶这样的死缠烂打、死皮赖脸。
在他的世界里,都是成人理智的情感,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就算喜欢简宓、追求简宓,他也有属于他的尊严和清高。
然而,在爱情面前,这样的尊严和清高,就好像一江春水,只能目送着爱情的扁舟渐行渐远。
“过去了,我和小宓,还是没有缘分吧,”他有些怅然,却也释然,“她和霍南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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