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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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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一样,战场上埋不完的尸体就拉到一起焚烧,头发都是先被烧光的部分,衣服被烧着,然后传出肉被烧焦的味道,最后除了一堆灰烬和烧剩的骨头外什么都没剩下。

无数次他看着那焚烧的尸火,就侥幸自己活了下来。不想成为被烧的人,只有让自己强大……更强大!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怕火的!害怕变成灰烬,害怕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才是他为什么刻苦学武的真正原因……因为骨子里潜在的不安全感!

明心见性,遵循本心,他知道,他不要那女人死……更不要她少一块肉,够了,一切伤害都够了!

镇门开了,信使打马跑了出来,远远就叫道:“离皇,我们韦将军说了,大军立刻退兵五十里,离皇下马自缚随末将进镇,韦将军只给离皇一柱香的时辰考虑,到时离皇不愿,就要开始凌迟南宫明月。离皇可以进攻,韦将军保证离军踏上高平的城墙时,南宫明月喉头上一定先插上弩箭……”

风离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琉璃色眸子射出的冰冷让信使的话生生僵在了喉咙里,从来没在任何人眼里看到这样的寒意冷血,那已经不是人的眼睛,是死神的眼睛。

死亡的气息从那黑色的大麾周围散发出来,让战马都不安地嘶叫起来,信使庆幸自己坐在马上,否则他不知道会不会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一柱香时间吗?”风离嘿嘿冷笑:“韦弗想多活一柱香,朕就成全他。回去告诉他,没有人可以威胁朕,就算拿南宫明月也不可以。他敢从南宫明月身上割下一块肉,朕会从他老娘,孩子身上加倍割回来。他不仁在前,就别怪朕残忍……”

极阴冷的语气伴着风离的话让信使觉得自己眉毛都落上了霜花,牙抖了起来,本想谴责风离残忍,他自己就先说了出来。想想自家将军要对明月做的,突然就觉得没立场去谴责风离了。

战场上就是这样,你不仁我不义,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谁比谁更狠呢!

“他韦家全家都在高平,他赌得起吗?”此时就是论气势,风离都不会输给任何人。舍得舍不得都只能在自己心里,冰山似的脸不会泄露一丝自己真实的想法。

信使讪讪退了回去,谁都在赌,他也一样,不知道这个以前传说中的傻女人是否对离皇有独特的影响,如有,他们的生机。没有,全城人就要为了韦弗的固执殉葬。

值得吗?

老实说信使是不赞成的,这根本就是不能赢的赌局。一边是强大的离军,一边是乌合之众。要不是范谋士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秘人士坚持说离皇在乎南宫明月一定会退兵,他早就怂恿自己的兄弟们悄悄投奔离皇了。

打赢了这场仗就是开国元勋,而投奔离皇就算有功也只是个小兵头,这也是赌局,赢了荣华富贵,一步登天。

赌局为什么吸引人,就在于小本万利的侥幸心,风险越高,回报越高,他是赌徒,他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押韦弗,看好的就是‘冷门’爆赢的彩头。

信使却没想到自己出镇一趟再进去这一会的功夫,镇里竟然内讧起来,而且竟然是自己人杀自己人……

别说信使没想到,韦弗自己也没想到。

从豫州到魏州,一路看到的瘟疫可怕,可是韦弗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

瘟疫蔓延击溃的是患者的身体,可是还有一种东西击溃的是人的意志,以致当他看到,他的头脑瞬间空白一片,崩溃了。

一路来,韦弗笼络着那些投奔自己的自卫队,为了他的部队壮大,能和风离抗击,他姑息漠视违纪的士兵,纵容他们越演越厉的扰民行为,却忘记了最基本的一条:一支有杀伤力的部队就如一匹强悍的野马,军纪是它的马嚼子,将军只是掌握方向的人,没有马嚼子,他用什么来控制这匹野马?

特别是这将军也失去了方向的时候,脱缰的野马会把这支部队带到哪去呢?

悬崖?或者自我毁灭?

韦弗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的放纵姑息买单……

如果他能预测到这事,他一定不会为了报仇而鼓动殷德谋反,更不会为了打倒风离一路将那些良莠不齐的兵都收进军中,他一定会给自己的兵马用军纪都牢牢套上马嚼子,这样一定能避免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

上帝说要让一个人毁灭,必须先让他疯狂……

同理,他让这匹马疯狂了,这匹马就将他带进了毁灭的深渊,谁也别怨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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