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中的记忆开始翻涌起来,以前的碎片再一次拼凑到了一起。顶着剧烈的头痛,陈一回忆到,九年前的一个雨夜,自己闯入一间夜总会,用酒瓶子戳进一个人的脖子,被他戳死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头颅!这个人是薛老对头派来的杀手,不杀掉他,他就会杀了薛老!当时薛老答应过陈一,帮他做了这件事情,就会将陈一招入麾下,重点培养。而且,保证他没事。
果然,正如薛老所说,陈一不但没事,还被定性为了被动自卫,只是防卫过当,关了三个月的劳教,而后被失去了自己当警察的机会,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已经是薛老的人,薛老出钱,给陈一开了一个在侦探事务所,并且给他介绍了大量的生意,侦探所一开始,生意兴隆,陈一也是借着薛老的东风,意气风发,积攒人脉,很多人都知道陈一薛老面前的红人,所以,有不少想要去见薛老的,都会来陈一这边,求陈一去说说好话。
但是后来,后来自己为什么落寞,又怎么开始和薛老疏远了,这陈一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可算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警校毕业后没有当警察而是开了侦探所的缘由了。可以想到自己竟然杀过人,心里就特别别扭,即便自己杀得是一个国际刑警都在缉拿的凶残杀手,放在以前也许这叫除暴安良,但是,自己跟才惩恶扬善也沾不上边,更是像一种黑吃黑的手段。
薛老为什么会遭到人的暗杀,而薛老手下肯定高手云集,为什么会排他去做这个事情,而自己当时为什么放着警察不做,为了加入薛老的阵营而不惜去和国际杀手玩命。后来,跟了薛老之后,自己又都做过什么?就算是十年前,薛老也已经退休了,这么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不用国家的任何补贴,自己独占鳌头,他到底私下里做的是什么事情?薛老的水,到底有多深?
就在这个时候,楼到尽头,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薛老,薛老已出现,陈一的幻觉也都完全消失,他整个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昨天喝了不少,怎么起得这么早,现在刚五点半。”
“啊,是啊,睡不着了,您起来的也挺早啊。”
“我每天五点半都准时起来出去锻炼身体,六点半回来吃饭,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晨跑啊。”
“好啊,好啊。”
陈一跟着薛老在楼下的花园里面慢跑。这算是薛老家的后花园了,清晨没人,比较安静。别看薛老年纪一大把了,这身体保持着非常健康的状态,跑起步来,也是身轻如燕,一看他年轻时候肯定就练过功夫。
一开始俩人都没说什么话,跑的陈一满头大汗的时候,薛老说道:“陈一啊,年纪轻轻的,得加强锻炼的,你这身体退步也太大了,去,前面凉亭那咱们歇会,然后继续。”
陈一连连点头。俩人到了凉亭,陈一坐下喘着粗气,薛老在旁边做压腿练习,筋长一寸,多活一年,这也是老话了,这人老先老腿,只要腿脚好,总能运动,这老人就能很健康。
压着腿,薛老突然说道:“陈一啊,想不想继续给我做事啊?”
“您看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都听薛允说了,你这几年身体不行,而且,前些日子还又出了一次车祸,脑子也有点混乱。”
“可不是吗,您给我开的那个侦探社,我都快开不下去了,老婆也走了,快三十而立的人了,钥匙也没事业,要感情没感情的。”
“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结婚太早了,都没到法定年龄就跟那个女作家结婚了,你说你着什么急!你要是能沉住气,我绝对能给你找个更好的。”
“谁知道我怎么结婚那么早呢,当时脑子肯定也是秀逗了。”陈一自嘲的说着,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早结婚,甚至他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和冷夏谈恋爱的,什么时候跟冷夏结婚的,俩人以前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他完全回忆不起来,冷夏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从自己记忆中出现的一样。
曾经,陈一一度以为,冷夏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但是,他发现,周边的很多人也都提起过冷夏,说到过冷夏的是是非非,所以,慢慢的,陈一也就接受了冷夏是自己老婆的这个事实。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整个世界,都是我们虚构出来的,死了,世界就消失了。
在十九世纪奥地利的一位物理学家,e马赫的理论中,似乎有这样的观点,世界唯我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以及他人均为“我”的表象或者“我”创造出来的一种哲学观点。
但陈一曾经一度觉得,这是一种很极端的主观主义逻辑结论。
其中以自己身体为本源的属于主观唯物主义,以自己的精神或灵魂为本源的属于主观唯心主义。如果是根据这种观点的话,那么,只有自我及其意识才是唯一真实的、本源性的存在,唯有我是世界的创造者,是世界上的唯一实体,“我”才是一切。
但是此刻,当陈一经历了种种,或者说当他头脑一片混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套哲学理论也不是无稽之谈。
当我闭上双眼,所有的东西,因我闭眼,而全部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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