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芜拿着这根锁魂鞭,直接勒住黑影的脖子,然后喊陈一道:“陈一,摆阵,驱魔!”
“怎么?怎么摆阵?”陈一在院子里被大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张嘴一说话,灌进嘴里一堆沙子。
杨芜使劲浑身学术,死死擂主黑影的脖子,他在控制住黑影的同时,也别黑影就纠缠住,只能喊道:“用你的血,沿着朱砂的痕迹,画一遍六芒星阵!”
陈一艰难的蹲下身子,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右脚旁边,又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现在把脚挪开,把六枚铜钱摆放在你刚才画的那个六芒星上!”
陈一艰难的挪开脚步,开始把铜钱从这个已经废掉的六芒星阵上转移到旁边新画出来的阵法上。
就在他挪动铜钱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周围重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在靠近他,他正要抬头环顾四周,里面的杨芜突然喊道:“别乱看,动作要快!”
陈一抓紧速度,但是,周围的压迫感更强了,他感觉到这些人已经为在自己的面子,遮天蔽日,几乎没有了光亮。陈一的手开始颤抖,而每一个铜钱,现在似乎变成了千斤重,他拿起来都费劲,而这时候,一地黑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紧跟着,犹如下雨一样,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滴在地上,而后,这些液体,在陈一眼前,融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黑色水坑,正好掩盖住之前的那个六芒星阵。而这灰坑里散发出来一股恶臭,紧接着,里面浮出白色的蛆虫,还有人的血肉,陈一威力翻江倒海,好几次都要吐出来。
想要拿到铜钱,就要把手伸进这“粪坑”里,在蛆虫蠕动的地方臭坑里,拿出摸索出铜钱。
“别用眼看,也别用鼻子闻,尸毒扩散出来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快点摆阵!”
杨芜的声音再次响起,陈一鼓足精神,把手很近黑坑里面摸索铜钱,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黑坑似乎成了一面镜子,镜子映出了陈一自己的面容,陈一看着自己,突然,黑坑里的图像发生了变化,好像变成了视频片段,他看到自己,自己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仓库里,这个场景他似曾相识,很有可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手里拿着枪,他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然后,镜头开始往他手枪对准的方向移动,慢慢的,马上就要看到自己在朝谁射击了。
“陈一,别看,那都是假的,都是心魔!”杨芜喊到。
但陈一心里暗想:“不对,这不是假的,这是我的记忆,是我失去十年记忆的其中一部分,而且,一定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我就要想起来了,也许,想起来这个记忆,那我的一切记忆就都能打通,我就能知道,我这十年,到底做了什么,我就能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陈一马上就能看到自己射击对象的时候,突然,一声雷响,好像五雷轰顶一般,闪电直上直下,劈到这座老宅的房顶上,一瞬间,杨芜所控制的那个黑影烟消云散,而陈一眼前的那块黑坑,也瞬间消失,这又成了一片平整的砖瓦地面,陈一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也全都消失。
杨芜赶紧跑出来,站在院子里,对着头顶的天空,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串短暂的经文,似乎是感谢老天爷帮忙的意思,然后赶紧跑到陈一身边。
陈一已经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他还在使劲往地板上看,但是再也找不到那片黑水。
“黑水呢,我的记忆你,我……我马上就要想出来了!”陈一双手在地上乱扫,但是,黑水不见了,脑子里的记忆,也都跟着那黑水,烟消云散。
“陈一,那不是你的记忆,是尸毒,是尸毒让你引起了幻觉,刚才,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让你摆阵法,其实不是为了驱魔,而是要你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除心魔!”
陈一抬起头,看着杨芜,冷笑一声,说道:“你还在用这样荒唐的话骗我吗?你告诉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陈一双手突然抓住杨芜的脖领子,杨芜无言以对,他摇摇头,说道:“陈一,这真的只是幻觉。”
“那刚才雷劈你怎么解释?”
“巧合,这种雷雨天气,打雷,别说譬房顶了,就是劈人也很正常啊。”杨芜解释到。
陈一稍微缓过点神来了,可能刚才的那阵雷驱散了屋子里的尸气,刚才的那些幻觉也好,压迫感也好,总之所有的不舒服的感觉,都消失了,陈一坐在地上,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杨芜在旁边安慰道:“这种场面,你肯定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尸毒给人带来的幻觉,比毒品给人带来的幻觉还要真实,还要严重,面对幻觉的时候,想要保持住自己不被干扰,就要用一些方法来暗示自己,比如说摆阵,比如说,念经,这些都是可以让心情平复的,这样吧,我教你一串道家静心的经文……”
陈一打断了杨芜的话,说道:“行了,你别跟我这说废话了,你越是这样解释,我越是不相信。我也知道,你们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多问了。那个,赶尸手札拿到了吗?”
杨芜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本子,上面都是一些手稿,文字用的都是繁体,字迹模糊,纸业磨损也比较严重,看上去这东西应该有年头了,绝对在民国以前就有了这个手稿。
“陈一,这个东西呢,你看了也不要全信,这都是封建密西,其实,很多专家们已经说了关于湘西赶尸人的真实情况。他们其实就是一些负责搬运尸体的搬运工人,所谓的赶尸,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法力,能够把尸体招领着走,而是用两根竹竿架住已经僵硬的尸体腋下,前一个后一个,等于是拖架这是尸体走,尤其是干山路的时候,路途颠簸,竹竿又有一定的韧性,会把尸体带动着又频率的一上一下的摇晃,这样就被一些看到的人误认为,是尸体自己在跳动,才有了湘西赶尸的这种传说,其实,都是假的。”杨芜说完之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陈一看着他,说道:“兄弟,在这个国家,从来就不缺乏什么专家,如果,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如同这些专家说的那样简单,那这个世界,也就没那么乱了。湘西赶尸人,这个职业流传至今又几百上千年了,不是现在的专家们几句话就给敷衍的。”
说完,陈一收起这个手抄本,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那本《阴兵令》呢,得给我啊,我这个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从里面拿出来的!”
“生命危险?你刚才不还是说都是幻觉吗。”
杨芜被陈一怼的哑口无言,但这个人又很在乎自己的面子,刚要跟陈一辩驳,陈一就说道:“我说话算数哦,说给你,肯定给你,走吧, 去我家拿。”
回到家里,陈一拿出来一本残卷给了杨芜,杨芜拿到书,兴高采烈的就走了,其实,陈一给他的,并不是他们祖传的那个密卷,而是朴痕在这里的时候,经常看的一本书,那本书,是他们苗疆的一些苗医治病的方法,都是民间秘方,他们族里的苗医,人手一本,这种书,不外传,也是一辈一辈的流传下来,不过,在他们苗族里面,这种老医书很多,不值钱,也没什么价值,朴痕当时还说要送给陈一一本呢,陈一都没要,现在正好,索性给了杨芜,来个狸猫换太子。
杨芜走后,屋子里又空荡荡的,没有冷夏,没有朴痕,手机上也是静悄悄的。一遍一遍的刷朋友圈,微信里的好友真是不少,但都是生疏的面孔,看着他们有的人在炫富,又的人在抱怨,千变万化的嘴脸,看着也烦了,陈一觉得,这些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干脆把手机关了,静下心来,看看那本赶尸手札,看看上面,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手册上面,内容没什么新奇的,好像是一个家族的赶尸人们历代传下来的日记一样,历代赶尸人,都会继承这个手册,然后在每次赶尸的时候,都要在上面做记录。上面没有具体讲赶尸的方式方法,只会记录,何年何月何日,以及赶尸人的名字,和驱赶尸体们的名字,以及尸体的死因。
看来看去,更像是一个数据单,这本书很厚重,估计这样的本子有很多,但杨芜只拿出来一本,这个日期最早记录的,是在清朝道光年间,赶尸人名叫洪越,赶了三具尸体,三具尸体是一家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好像是因为穷困潦倒,家里房屋多年未修缮,赶上了一场大暴雨,房子被冲塌,一家三口被砸死在屋子里。上面还记录了一些尸体的残缺部分,成人的男尸体没有头,头被房梁砸烂,小孩子没有左腿……
看着这些记录,陈一仿佛能看到赶尸人在月光下驱逐者些尸体行走于山间雨林的场景,一个没头的尸体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浑身血迹的女士,最后跟着一个断了一条腿的,眼神空洞的小孩子,月光下,三具尸体跳动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人生,人死,都是这样,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什么,每一次所看到的方向,也许仅仅是我们路过的风景。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们都仅仅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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