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顿了顿,苏炫庭兀地说道:“对了,能帮我去楼上的会议大厅取下我的手提电脑吗?昨晚加班,忘了拎回来。”他顺手将一串钥匙递给她:“蓝色的,右下角有个‘苏’字,极好认。”
“好。”
王颜昕拿着钥匙跑出他的房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背靠在门上的她偷偷地抹去了眼角溢出来的那滴泪。她承诺过苏炫庭的,不再为过去的人或事,再多留一滴泪。过去已成回忆,除了带来无限的伤感,再没有任何作用。既如此,又何必让那些回忆一次次地伤害和折磨自己。
苏炫庭回头看着那扇门,又叹了一声气。方才他就是注意到她凝在眼眶里的泪水,这才找了借口让她离开。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时间去消化。
他是过来人,又岂会不知。
再回头时,角落里就出现了一个抱剑冷立的男人。他的上半身笼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苏炫庭可以断定,他就是昨天偷袭自己的血鲛族杀手。
还不到一天,竟然再次现身了。看来,他是急不及待地想要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苏炫庭将手中图纸抖了抖,整理的放在桌上:“换个地方吧!这里太小了,手脚施展不开。”
血鲛族若是要杀一个人,不论那个人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一路追杀到底,直到亲手将那个人斩杀于剑下,方可收手。
上回他登船暗杀苏炫庭之时,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将苏炫庭亲手送下地府,可谁知道,最后时刻,他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迫感袭来。那是一种相当强大的神秘力量,迫使他心生恐惧。
鲛人对即将来临的危险向来十分的敏感。他察觉到危险的存在,便选择了放弃。
原本以为,苏炫庭受他一剑,那也是必死无疑,可谁知,他随后得到的消息是苏炫庭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被他的死剑伤到,存活的概率几乎是零,除非本来已濒临死亡的苏炫庭被那日赶来救场的神秘人所救。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鲛人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所以他选择了再次卷土重来。
王子镇和秋色一同出现的地方是在船上的击剑室。
秋色瞧见不远处正在撕杀的两个身影,忙将王子镇拉到墙壁后观战。
“那个人,就是昨天刺伤炫庭的血鲛族杀手?”秋色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来。那个杀手的长相,也算是相貌堂堂,挥出的一剑一式,也是剑气纵横,威风凛凛,难怪身为凡人的扶苏,都表示不是他的对手。果然,力量间的悬殊才是最致命的硬伤。
“毫无疑问。”王子镇的目光始终投向苏炫庭。他手中一握剑,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像刚从沉睡中刚刚复苏的雄狮,释放着凌厉霸道的气息。
苏炫庭原本就是个理智卓越的人物,昔日若不是因为绝望而走上不归路,那么秦朝在他的统率之下,辉煌成就一定会盖过他的父皇秦始皇。只可惜……
到底该说他脆弱还是决绝呢?王子镇做为见证历史的旁观者,根本无法正确评判他。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苏炫庭自己的选择。
秋色再次看到苏炫庭英姿飒爽的拉风又帅气的样子,倍感精神振奋,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初在上郡的时候。那时的苏炫庭,也就是扶苏,虽然战功赫赫,所向披靡,但他却是无奈被迫着上阵杀敌的,许多个夜里,他总是习惯一个人呆坐在帐中,纹丝不动如老僧入定。微暗的烛火下,透着他无尽黑暗和悲凉的孤影。
昔日的苏宁虽说是个大字不识的厨娘,可她也能明显得觉察出来,扶苏有满腹感慨和悲秋,却苦于不知如何宣泄出来。
这样为大义委曲求全的扶苏,活不出自我,像一只离了水的鱼,拼命的呼吸和挣扎着,委实是可怜。
好几次她都想不顾一切地上前去,好好地安慰他,或者给他一个拥抱,可终究因为身份的限制,让她连迈出一步门槛的勇气都没有。
千年沉浮辗转,重生之后的自己竟然还能再次遇上扶苏。可今时今日的扶苏,已不再需要任何安慰和拥抱,他完全摆脱了当初的种种束缚,活得处处潇洒,时时从容。
这样多好。她想。
因有王子镇的力量助阵,苏炫庭的力量和速度几乎与血鲛族杀手不相上下。
血鲛族杀手剑法凌厉,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锋锐的杀气,那无疑是通过鲜血的洗礼而练就的杀人剑法。
而苏炫庭的剑法变幻无穷,一气呵成,气贯长虹。他的剑法就如他的人,优雅、精简、灵动,动若游龙,收放自如。
千锤百炼方成钢。这句话用在苏炫庭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阿镇,你不打算帮忙吗?”每当锋利的利剑一次次地与苏炫庭擦肩而过的每个瞬间,秋色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王子镇抱臂旁观:“这是男人间的决斗方式,我插手做什么?”他就是一个隐匿在人群的强者,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行走于人间。
他了然一笑:这与人无争的懒散性子,还真跟自己一致无二。
他越来越将苏炫庭当成一个真正的朋友看待了。
“可是刀剑无眼啊!这一刀下去,正中要害,见血了总是不妥。”难得王子镇这尊大神就在身边,干嘛不使唤呢。
“你放心吧!他厉害着呢。”可在王子镇看来,苏炫庭的剑法似乎更胜一筹,甚至正在一步步地压制着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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