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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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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若是疯了,那大娘的名声必会受影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她拼命稳住心神,想着法子。

巩氏被这一番变故惊得回不了神,婆母和老爷竟然把三娘从李家除名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这个李家主母都不知道

对亲生骨肉都如此绝情,更别说是对继女。将来她的雯秀嫁人后,想是靠不住李家半分的。她的心一凉,寒了半截。

堂中有人倒吸凉气,暗道李御史可真够心狠的。为了巴上连贵妃,竟然做出割舍骨肉的决定。虽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可这样的无情之人委实让人不耻。

“李大人,王妃说的可是真的”礼部侍郎问道,想再次确认。

李复儒猛烈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锦素淡淡地道:“大人何不请出李氏族谱一观,便知真假。”

事关重大,关系到亲王妃,礼部侍郎少不得要查证一番。李复儒浑身僵硬,牙关紧咬,如果现在没有外人在,他真会忍不住去掐死那个女儿。

母亲说得没错,这就是一个孽障!

常氏稳了半天的心神,想出了应对的说词,命人去取族谱。

“不瞒各位大人,三娘确实不在族谱之上,这是她生母临终前所求。佟氏是个特别刚烈的女子。她做事向来狠绝,当年佟家出事,她再三恳求下堂,并将三娘从李家除名,送还佟家。三娘是我亲孙女,我怜她年幼,怎能答应便折了个中,许诺将三娘养大,待成亲嫁人后再除名,佟氏这才满意。我本想着过几年,这事她就忘记了。哪知这番话竟是她临终遗言,当夜她便投缳自尽了。老婆子答应过她的事,是万不敢反悔的,每每想起心如刀割…只可怜我的孙女儿…”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听到自家老娘这一辩解,李复儒像是活了过来,身体也不僵了,人也不抖了。

“亡妻待我恩义,我实不能辜负她临终所托。想来她有此遗言,定是思虑周全的。三娘…为父对不住你……”

李锦素艰涩一笑,“真是难为父亲了,既然是我生母的遗言,我自是遵从的。从此以后,我不再是李家女,还请李老夫人和李大人珍重。”

说完,她这才跪了下来,行了晚辈之礼。

从古至今,新嫁娘出嫁当天与娘家断绝关系者,闻所未闻。常氏扯了佟氏来遮丑,全了李家的颜面。

大喜的日子,她并不想过多追究,之所以在今日提及,亦是与李家作了为断,不想再与他们虚与委蛇,恶心自己。

关系已断,正合她意。

将来无论艰难险阻,道路崎岖,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路。哪怕日后风雨飘零,江湖浮沉,她一人暗夜独行无依无靠,她亦无悔。

礼部官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行事。

巩氏欲上前来扶她,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动作。

她慢慢站起来,环视一眼李家众人。表面痛心的常氏,摆出不舍模样的李复儒,还有表情复杂的巩氏,以及面露悲伤实则眼中欢喜的李锦笙和心有戚戚焉的段雯秀。

这些人,终将与她分道扬镳,不会再有交集,她微微一笑,昂着头走出了李家的门。

上了轿辇,锣鼓响起,仪仗开道,接亲的队伍缓缓离开了李家,沿着并不宽敞的街道,一路喧闹着。

至此以后,她不再是李家女。

那处处掣肘算计的后宅,与她再无关系。她将来的战场,是二皇子府,是整个越氏宫廷。她将与二皇子一起,在这无视纲常的王朝中争出一条活路来。

轿辇停下,她听到有人惊呼。

“王爷竟然亲自出来接王妃了”

她微微翘了一下嘴角,竟是对将来的生活,有了一丝丝的期待。

第46章 新婚

越千邑着亲王正服,坐在轮椅上, 完全无视有些人窥视的眼神。冰冷面具下的凤眸紧紧盯着轿辇中被人扶下来的女子, 幽深的眸微动。

感受着喜绸被人牵引, 李锦素竟莫名觉得心安。

一个才与娘家绝了关系的女子, 就是断了要的浮萍,惶然不知归宿。若是在夫家还不受待见, 可想而知她将来的悲惨命运。是以, 越千邑这般做法, 无异于向世人说明,他是看重她这个王妃的。

金玉流苏盖头下,她的容颜看不清。旁人欲窥视,却不敢在越千邑面前造次。只在心里狐疑着,听闻这位乡君先前多有痴缠沈家大公子,未曾听人提及长相, 也不知是何等相貌,让寿王另眼相看。

越千邑受封亲王, 封号为寿。

可见明帝对这个皇子的心意,盼其能富贵长寿, 还隐含警告连氏一派的意味。百官也从这个寿字中品出了意思, 心下明了。

夫妻二人入了正堂,宫中礼官唱了一大段的礼辞,最后二人对拜,成亲礼就算是成了。待明日宫中拜见帝后,上了皇家玉牒, 才算全礼。

寿王身体有残,侍卫推着他。而李锦素则由成妈妈扶着,一起往后院走。

入了新房后,寿王一摆手,侍卫和成妈妈都退到外间。李锦素坐在床边,心下忐忑。之前想得再好,真到嫁了过来,又是另一种心境。

一杆秤伸了过来,将她头上的盖头挑开。

她这才看清了房间里的布置,以及轮椅上的男人。亲王正服,银质面具,看着是那么的不近人情,不好接近。

“王爷。”

他朝她招了一下手,指指桌上的酒。她立马会意,取来桌上的美酒,递了一杯给他。两人喝了合卺酒,成亲礼算是成了。

酒入喉间,这才觉得辛辣。

抬头一看,正好瞧着那面具未遮住的薄唇下颔,以及握着酒杯的修长手指。这样的好看的手,她是见过的。

表姐可不就是生了一双这样的手,这样的念头一晃而过,转瞬即逝。她把酒杯放回桌上,恭敬坐到他的对面。

忍着咳嗽,说起了锦瑟的事情,“王爷应是知道的,陛下下了旨意,妾身那妹妹只能跟着进府。她是一个可怜人,终身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妾身在李家,唯有她这么一个真正的亲人,实在不忍她郁郁终身。王爷您天生贵胄,富贵滔天,若要美人,自是召手即来。然而妾身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还请王爷怜悯……”

越千邑看着她,冷冷地道:“王妃的意思本王明白,犹记得王妃曾经说过,若是府中有妾室,必将与本王二心,对吗”

“王爷,锦瑟是妾身的妹妹。妾身曾应允过她,必为她挑一门好姻缘。哪里知道横生变故,她竟被迫随我来了王府。您是妾身的夫君,她是妾身的亲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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