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低烧。”林岑道,顺手将毛巾放在了凌明远的头上。
太子爷很乖很安静,躺着一动也不动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哪像那个医生说的那么可怕?林岑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医生还是太胆小了,估计是不敢靠近太子爷,才乱说的,都病成这样了哪里还会有意识抗拒?
老夫人也看向了这边,看清楚了情况之后眼神闪了闪道:“那小岑,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林岑因为愧疚正要和老夫人说这件事,见她先说了出来,连忙应了道:“好,没问题,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们的,你们放心。”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在凌明远的房里忙活了一阵,才都渐渐散去了。
林岑不停地给凌明远换毛巾、擦拭他身体裸露出来的肌肤,也没胆子真将太子爷给扒了擦,但是手臂和脖颈处还是有胆子擦的。虽然碰到太子爷光滑得让人嫉妒的皮肤时,还是有些脸红心跳,但是不趁他昏迷的时候揩点油,什么时候才能揩到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岑试了试太子爷的温度,量了体温,已经降到了正常值,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疲惫地倒在了太子爷的手旁,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水。”太子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林岑立刻惊醒,抬头看了看他。
凌明远的眼睛依然闭着,但是在生病的时候都不忘命令式的话语:“水……我要水。”
原来他还没醒……林岑抽了抽嘴角……她在电视上看那些病人虚弱地喊着水水水的时候根本就是假的吧?太子爷就算是生病,昏迷着也能命令别人?
林岑撇了撇嘴,起身去拿水。
手腕突然被用力地扯住了。
林岑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骨节分明的手,坚定的力道……
“你醒了?”林岑顺着手臂看到了凌明远睁开的眼睛,墨色的瞳孔像要将她吸进去。
凌明远没有回答,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盆水和几条毛巾,又看了看自己抓着的林岑的手,她的手腕处白皙细腻,但是手因为不停地浸在水里而有些发白起皮。
“嗯……知道你有洁癖,毛巾都是新的,你放心吧,我的手也消过毒了,”林岑见他目光移到了水盆那边,生怕他以为不干净,立刻解释,“很干净的。”
凌明远的眉毛动了动,心底里的一块地方再次软了软,手里的力道没松了。
“你去哪?”他开口,发现因为烧了一个晚上,嘴巴已经干得有些沙哑了。
“你刚才说要水,我去给你拿。”林岑道。
凌明远点了点头。
林岑转身要走,发现迈不动步子,凌明远的手依旧没有放开,转头看他见他正看着自己发白的手出神。
“太子爷,我要去拿水。”林岑抬起另一只手在凌明远的面前晃了晃。
凌明远盯着她手上通红的印记看了两秒,随即道:“哦。”沙哑低沉的声音反而比平常更加性感了,听得林岑心底一痒,忙摇了摇头。
太子爷不会是拥有什么魔法吧?否则为什么生个病都这么风姿缥缈的?林岑为自己的想法一阵恶心,连忙抖了抖,甩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林岑走到水壶旁烧水,静静地等着开水烧开。
凌明远则在不远处看着她,自己撑死了身子,靠坐在了床上。
生病的太子爷还是很耐看的,说话简短,嘴唇因为有些苍白,也不像平常那么凶了。而且她整整照顾了他一个晚上,太子爷应该也不好意思凶她了吧?
水烧开了,她倒了杯水,掺了凉水,走了过去,递给凌明远道:“烫了就说。”
凌明远点了点头。
林岑看着他喝水的动作,开口道:“以后不要这样了,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有什么事都没办法解决。不就是一个女人,太子爷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女人了,该愈合的伤口就要让它愈合……”
她存着开导凌明远的心,却不想凌明远听了这话,脸色突然变了。
“谁告诉你的?”凌明远脸色一沉,捏着杯子的手突然紧了紧,指间泛白。
林岑一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连忙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
“啪!”凌明远一甩手,将杯子摔到了地上,冷声道:“我不想谈,去收拾。”
杯子的碎片又四散开来,水流了一地。
林岑皱了皱眉,不打算和他计较,只是安静地蹲下身来收拾着。
过了很久,凌明远终于将眼神移向她——这女人今天出奇地迁就他,这会她不应该收拾啊,冲过来骂他,质问他为什么才是她的性格。这样的林岑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了。
林岑收拾着,突然开口:“你这些经历算什么,值得你这么要死要活的。”
“那你又有什么值得要死要活的经历,不妨说来听听?”凌明远本来打算讽刺她,却见他这话一出来,林岑收拾碎片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身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站了起来。
“好,你听着。”林岑搬了把凳子直接坐到了凌明远的面前。
凌明远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表情强硬地与她对抗。
“娄天聿,就是你那天碰见的那个男人……”林岑不管凌明远的感情变化,径直说了下去:“他曾经要求我陪他去北京发展,虽然我那个时候很爱他,可因为刚刚吵了架,就没答应。娄天聿直接把林我打包到行李箱,你知道里面有多暗吗?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了,哭着闹着求娄天聿把我放出来,他不肯。我在里面待了多久都不知道,那么小的一个行李箱,我全身都得缩着,哭得声音都没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凌明远的眉毛动了动,似乎受到了震动,但是依然没有说话。
林岑继续道:“最后他把还着我的行李箱塞进车里,放到了车的后备箱,上高速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我才获救。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得了幽闭空间恐惧症,说实话每次一个人待在洗手间的时候,我都会怕,第一次被你告知我要睡在密室的时候,我也会怕。娄天聿双面的性格我一直很担心,温柔得像天使,坏起来像魔鬼。”
凌明远听完,表情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了,但依然是不痛不痒地坐着,眼神瞟到了林岑刚才因为要捡玻璃碎片而撸起来的袖子,眼睛一缩,问道:“这是什么?”他看着林岑手臂上一片青紫,一直延伸到了袖子里面的皮肤。
“没事,昨天撞门撞的。”
凌明远表情一僵,心里一阵烦躁,开口道:“你出去,别在这里烦我,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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