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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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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在晕湿之后更加浓黑,面容白皙若羊脂玉,眼睛浓如重墨。

黑与白的极尽交织下,她面容沉静,神色平稳。

“两不相欠了。”

卫长遥攥紧手掌,僵硬着身体,狠下心来吐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微不可查。

她要走了。

转身离开之际,一股热气袭击在脑后。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蹭她的后背。

什么东西!

卫长遥转过身子往身后看去。

惊讶之余还有些惭愧。

蹭她的竟是崔爻的马,而自己却是伤害它主人的人。

卫长遥看着这匹马,是一匹踏雪乌骓,毛色黑亮,四肢强健。

它的鼻孔中不断涌出来白色的雾气,胸腔之中也不断发出“灰儿灰儿”的声音。

似乎是在说话。

卫长遥僵直着脊背,歪了歪头,看着这匹马,扯了扯嘴角,苍白着脸生硬道:“你是想让我救他吗?”

明知道这匹马听不懂自己的话,可卫长遥还是问了出来。

“灰儿灰儿”,马儿喘了两声,不住地蹬脚。

急切地表达它的意思。

卫长遥看着这匹马,恍然想到自己为何会问出刚才的那句话。

马儿如何听得懂她的话?

是自己在自问自答罢了……

原来,想救人的不止是马,还有她。

她今日之事做得不地道,虽说有理可原,但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自己犹豫是否要杀崔爻这是本我,动手是要保住自己,利己行为是自我,而想要救崔爻,无关仇恨,无关利益,是超我。

她刺了他一簪子,他生死未卜,与她的恩怨算是了了。

可是崔爻现在了无生气地躺在这儿,若是让他自生自灭,她倒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卫长遥走到崔爻身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提起嘴角,沉着音:“恩怨已了,我顺着自己的心救你一次,是死是活,全靠老天收不收你了……”

“若是你真的死了,我也算光明磊落。”

她就是不想以后因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无法直视自己罢了。

今日若他撑下来了,以后二人就是毫不相欠的陌生人,若是他撑不下来,她也不会良心难安。

卫长遥眼神慢慢坚定起来,肩膀微微放松了些,浑身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抓住缰绳,一翻身便上了马,牵动缰绳,讲马转到来时的方向,深深呼出一口气。

“驾!”

马儿似有所感,嘶鸣一声,便撒开蹄子,绝尘而去。

一路上溅起不知多少水珠,卫长遥弯下身子贴近马背,马儿跑得更快了些。

很快,就到了城门处,卫长遥远远看见,镇守的官兵拦在门口,要例行检查。

她却没有减下速度,抬手在腰间拿出一个牌子,一手拿起令牌挂于身前,肃声道:“崇徽公主,要事进城!”

官兵远远瞥见令牌,纷纷跪下行礼,还未抬起头,发丝间一道劲气突然掠过。

再抬头往城外望去,已经空无一物。

卫长遥驾着马 ,来到慎刑司。

到门口时,跨身下马,没有丝毫停留,便进了门。

找到一个锦衣卫简单说了些情况,便叫他们去救人。

此时,卫长遥才想到自己忘了素金二人,便又吩咐他们传个话,说她已回宫,叫她们不必再找自己。

……

锦衣卫一伙人来到雁徊山脚下。

此时的雁徊山,白茫茫的一团,让人看不真切。

濛濛雨雾遮住了它线条凌厉的岩石,也使得它退去了平日里的险峻锋利。

从远处看,山脚下平坦光滑,绿草如茵,一派的春意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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