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崔爻手中被她塞进去的桃子早已不知所踪,她只看过一眼也没多想,反倒向他问起了自己刚才的表现。
月色皎洁,溶溶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生了一层莹白的霜,眉眼温润,唇色殷红,透出的是冷艳疏离,她看着也不禁心中赞叹一声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你倒是说啊。”
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却见他好似细细回想了一番,最后才郑重其事低声说:“殿下理直气壮得如同打我板子的那日。”
“孤傲又勇敢。”
卫长遥:“……”
细细盯了他一会儿,才看见他眼里的调侃,她挑了挑眉。
越相处才发现他越随和,亦不像外界口中那样淡漠无情。
这不,现在都敢拿两人以前的仇怨打趣了。
横了他一眼,语气散漫却亲近道:“别以为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就不敢再打你一次了,你若再敢惹我,我亦是打得的。”
崔爻原本心里还为她的不设防而欣喜,只是一眨眼便听到了缘由。
救命恩人?
难怪她如此不设防了,对于救命恩人自然是温润有礼的,自然不会如之前那般拘谨了,不是么?
境遇已经好了许多,可他还是觉得不够,想要再近一些,不别人离她都进。
而卫长遥原以为他是高兴的,却不想,听了她的话他好像不太高兴了。
原本映着温柔月色的眸子突然变了,眼中像是结了冰一样,长睫颤了两下,弯着的唇角也绷得紧紧的,眉眼深邃,婆娑着杂草的手指猛地用力,竟然将其折断了,指腹亦压出几道白色痕迹。
卫长遥看得眉心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他一向将情绪控制得极好,鲜少这样,不知是不是自己刚才的玩笑开得太过了,她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安。
竟然渐渐袭上一种难言的自责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卫长遥还是开口询问了。
“你……生气了?”
他手上的力道一松,之后严重的冷寂如潮水一般褪去,温和地看着她:“并未。只是在想些事情,入了神。”
“哦,原是这样。”卫长遥闻言安了安心,旋即又看着他:“那桃子呢?你扔了?”
崔爻眉心一跳,没想到她话题转得这样快,沉默一瞬,才攥着拳小声温吞回答:“殿下起身时间太久,果肉……发黄了,臣……扔掉了。”
见他说话逐字逐句慢吞吞地,卫长遥还以为他还在生气,仔细看了看他脸色,发现他并非是那样,这才放下心:“哦,那也没事。我差不多都吃饱了,再吃倒也还吃不了那么多。”
“嗯。”
她只是不走心地说了句,没想到他还会接腔,闻言又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似的,想也没想地用手戳了戳:“你是很热吗?怎得耳朵那样红?”
崔爻瞳孔一缩,瞬间坐得更直,一双眼睛呆呆愣愣地看着卫长遥:“是…很…热。”
“你不会坐远些么?”
崔爻眨了眨眼,却没说话,只是看向卫长遥身后时眼神突变,袭上冰霜。
“又怎的了?”
见他变了神色,卫长遥不禁开口了。
“原来你是大雍的崇徽公主。”
听见声音卫长遥皱起了纤眉,只是始终头也没回,亦未答话。
那个讨人厌的人又来了,想着他和父亲的行为,她实在是对匈奴没什么好感官。
见她许久未答话,身后那人倒是毫不在意,撩袍坐在了两人对面。
“你便是大雍的三公主,你不是舞阳公主。”
卫长遥不想被纠缠,冷淡着眉眼:“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那人听着她的话并未生气,反倒饶有兴趣道:“是的话我便在和亲时抢走你,不是的话我便向你父皇求娶你。”
卫长遥听着这话更是神色一变,冷意浸透眼眸,一双清澈眸子里满是笃定:“本宫不是舞阳,父皇更不会要本宫再去和亲。”
“三王子怕是想多了。”
有了一个和亲月氏就已经够了,若是再有一个去匈奴,那便全然没了意义,永和帝是绝不会那样做的。
卫长遥神疏离,一点没被吓到,静静看着对方由于诧异而亮了亮的眼睛。
“你如何知晓你父皇不会呢?”
“若万一他答应了呢?”
呼延瑕闻言眼角一压,透出几分不悦:“殿下便如此笃定?”
卫长遥闻言眼角抬了抬,却没说话。
她确实那样笃定。
别说永和帝不会答应,即便是他答应了她亦可以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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