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的栏杆冷的让他感到不适,却很快被里面喷洒出的薄薄热气给温暖了些许。
他感到由衷的满足,快乐一下从脚底蔓延上身体,他觉得起码这时候自己是个正常人了。无波动的情绪好比束住心脏的锯齿,它们细小而密,它们不会将心脏切割成几块,它们不会致死。但那些刺,密密麻麻附着在上边的刺,它们磨人,它们会割出浅浅的伤口,就像在纸上轻轻的一笔,那些裂痕一样的家伙们开始刺痒,仿若被蚂蚁占据了整个心脏。它们是残酷的,把人折磨的痛苦无比。
这是相当奇异的事情,一个不会起伏的东西竟会因为自己不会起伏而感到痛苦。而痛苦也是如此平静的,像死水的痛苦,在沉寂里的痛苦,闷热而抒发不出、让人毫无起伏的痛苦。
他把厚实的黑布拉下来,嘴角挂着浓重的笑,用眼睛死死盯着另一双眼睛。
他沉溺于耳边开始减弱的嘶吼声,携着不甚明显的哭腔。这些都是药,是治病的药。他满足的呻吟出来,活络起来的死水让他的身体感到轻松。是药叁分毒,他好似魔怔了一般把耳朵贴着她的嘴,眼睛也睁大了一些,甚至屏住呼吸,仔仔细细地去享受治病的过程。
好开心。
好快乐。
拴住人的铁链与铁笼为一体,它们是钉子,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头,手,脚钉在笼子上。只能扭动腰腹,或是在缝隙中挣扎。
药是人。
「姐姐,」他的眼睛没有承载任何东西,「他们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的嘴唇继续张开又闭合:「你说,让我病的人不在了,那让我的病更严重的人——」
他缓慢地把头转过去,嘴唇贴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该不该是救人的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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