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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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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她又问:“现在什么时辰?”

“过午时了。”

她伸手遮住眼睛,闭上眼一言不发。

门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人还没出声,魏西溏已经一骨碌站了起来:“什么事?”

门外的人道:“陛下,付将军派下官进宫复命:有人公然闯刑场!”

“什么人?”她问。

“下官不知,付将军说唯有陛下请下亲自定夺。”

魏西溏略一思索,对付振海道:“摆驾刑场,朕要观刑!”

刑场人山人海潮水似得围了个结实,行刑台上横尸一片,血流成河。

帝君亲临,跪伏一地。

在万民高呼的“万岁”声中,魏西溏踏入观刑台主座,她神情漠然的看着满地鲜红的行刑台,问:“何人擅长刑场?”

高高的刑台下方,跪着一个破衣烂衫胡子拉碴满脸污垢的人,他赤着脚,身上的衣服完全看不出颜色,没有半分当年的宰相风范。他被两个将士压着跪下,高举双手,手里捏着一张破损的纸,高声疾呼:“罪臣高演,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魏西溏缓缓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吐出一口气,她盯着下手的高演,问:“你所犯何罪?”

高演大声道:“罪臣身为人父,对长子管教不严教子无法,身为高家主事却不作为,让家中逆子做出滔天大罪,谋害九华长公主,罪无可赦!罪臣违心判主弃君不顾,遁走南陵……罪臣罪行罄竹难书,不敢求陛下开恩,死万次不足惜……”

魏西溏直接道:“还不把高演压上刑台?”

两个将士伸手就要拖着他上刑台,高演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金口玉言落字千金,罪臣有陛下亲笔免死牌一张,求陛下开恩,以此牌换命,放我儿高湛性命!罪臣来世愿替陛下做牛做马,只求陛下开恩,免我儿高湛一死!”

他拼命举着那纸,努力举高,想让她看到“免死牌”三字。

魏西溏垂眸看着那张纸,却半响没出声。付铮看了她一眼,想开口,又怕适得其反,他扭头看了眼被压在断头台上的高湛,脖子卡在铡口,被人按着一动不能动。

“陛下,我高家全族罪该万死,我儿高湛却不该死,他自幼与陛下情谊深厚,待陛下一心一意忠君为主,求陛下开恩,看在陛下曾为我儿写下‘免死牌’这份情意上,放我儿一条生路,求陛下开恩!”高演边哭边喊,跪着朝观刑台挪去:“求陛下开恩啊!”

魏西溏重重的咽了下唾液,半响,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准!”

付铮立刻站起来道:“陛下开恩,免高湛一死,把人带下来!”

压着高湛的两个士兵赶紧把他拉了起来,伸手把他头上套着的黑布摘了下来,他不适应光线的眯了眯眼,直接被人从行刑台上拉了下来,与之相反的是高演则被人朝着行刑台上拖,他和高湛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对他喊道:“湛儿湛儿你好好的,你好好活着……别想着不该想的,好好的活着……”

高湛没有回头,眼泪从眼眶滚出,快速的落在地上,他被人拖着胳膊,带到观刑台下,他跪在地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他面前的地方,躺着那张手写的“免死牌”三字,他慢慢伸手捡了起来,高高的举在手里,大声道:“小人有陛下亲笔‘免死牌’一张,以求免死,谢陛下法外开恩!”

魏西溏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高举免死牌的高湛,道:“朕准你替高家收尸下葬,下葬之后务必离开金州周边各城各镇,没有朕的旨意,此生不得踏入金州一步。”

“草民谢主隆恩!”他跪倒在地,良久没有起身。

魏西溏最后看他一眼,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监斩官孟大人的声音:“行刑!”

魏西溏回到皇宫,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后也一同回到宫里,两人从回来就进来宫殿,魏西溏站在殿外,看着内殿开口:“孩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不多时,殿门被拉开,红肿着眼的肖以柔站在殿门口,“池儿,进来吧。”

“谢母后。”她抬脚进去,伸手扶着她的胳膊进去。

肖以柔道:“母后叫人去唤你两位皇姐,今日午时,池儿一起留下来陪你父皇,可好?”

魏西溏点头:“孩儿谨遵母后之命。”

太上皇帝闭着眼睛,坐在靠窗的位置,脸色有些发白,这脸色叫魏西溏看了心里没由来的觉得慌。一如当初相卿解了他的毒,却叫他承受焚心蚀骨之痛一般。

她两步走到他身边:“父皇?可是觉得伤口痛?”

太上皇帝摆摆手:“不打紧……”

七日之限将近,从午时开始,伤口便隐隐作痛,回到宫里以后那处伤便疼的愈发厉害。

他还记得当初止痛之时便是落日之日,七日为限,不多不少,如今日头正好,一旦日落,便是到了限期。

魏西溏有些急躁,她猛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断喝:“叫相卿过来!”

“池儿!”太上皇帝开口,他对魏西溏招招手:“过来,父皇有话对你讲。”

魏西溏看了柯大海一眼,柯大海领会她的意思,赶紧朝着仙尊的偏殿跑。

她走回去,“父皇。”

“坐下。”太上皇帝拉着她在自己身侧坐下,道:“父皇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若不是因为池儿,父皇现在还是个王爷。不过,父皇也觉得当王爷的时候好,进出多自由,如今前呼后拥,想要带着你母后出去玩,都要带着一帮人。不过谁叫父皇的池儿现在是个皇帝了呢?”

他笑着说:“父皇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池儿父皇说,想要取个叫‘西溏’的字,当时父皇很生气。那时候刚传出龙脉错位的说法,偏又叫老太傅看到你的字了,父皇那时候不忍心对你说,其实父皇当时是觉得池儿这字这辈子都取不成。”

“只是世事难料啊,谁能想到我家池儿就是当了皇帝呢?”他还是笑笑,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眨眼,池儿不但是个大姑娘了,还是位很有帝王样的好姑娘。只是不知以后,我家池儿配的王夫不知会对池儿忠心。”

魏西溏只是看着他,不吭声,他笑道:“好好,父皇不说这个。”

肖以柔红肿着眼,在他另一侧坐下,一言不发,就看着他跟魏西溏说话,“池儿,父皇把你母后托付给你,你可要把她照顾好,决不能叫人欺负了她,池儿自己也不能欺负她,看听明白了?”

魏西溏点头:“池儿谨遵父皇教诲。”

“你两个姐姐的亲事你要亲自过目,日后开了公主府,也要多上点心,别叫人欺负了她们。你如今贵为帝王,父皇知你日理万机,只是你们才是父皇真正放不下的……”

魏西溏再次点头:“孩儿铭记在心。”见太上皇帝的手有意无意的按在肋骨位置,她道:“父皇再忍忍,仙尊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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