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付铮和小墨儿。
论起来,墨儿和曦儿对付铮的感情,还不如高湛来的深,毕竟对孩子来说,跟谁待的久,跟谁的关系就亲,就算看到付铮,母皇说那是父王,他们轻轻松松叫出口,可实际在情感上,还是有些生疏的,可如今这回却不同。
付铮和小墨儿从长阳城一路赶往焦尾山,风餐露宿风吹雨打,对于付铮这种常年在外的人而言,倒也容易习惯,可对太子而言,还是辛苦了些,这一路上,付铮就算再想锻炼自己儿子,也不舍得真的让他遭罪,在照顾上自然是一点不拉,小太子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自然知道父王对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是心疼还是不心疼。
潜移默化之中,种种细节之间,这种类似男人又类似父子的感情自然就逐渐深厚。
曾经青王殿下的事迹小太子就有耳闻,那时那是书册话本子里的人物,如今这个让就在他身边,还是他父王,小太子虽有雄心壮志,到底年纪尚幼,因为跟在付铮身边,付铮没来由的让他觉得很是安心,而这一点是在旁人身上没有的。
太子殿下躺在行军床上,翻个身,看向平稳躺在对面的付铮身上,然后满足的闭上眼,睡觉。
焦尾山城外的明王军大营中一片灯火通明,明王军的一下将领同样在讨论战术,如何才能攻下焦尾山城,成了他们的死局。
一路来行军畅通无阻,攻下一城又一城,身后的士兵越聚越多,没想到在焦尾山下被拦住了去路。
若是几日前能强攻下焦尾山,就算太子援兵到了也不足为惧,哪里知道焦尾山夏猛那么死心眼,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他就是软硬不吃,甚至砍了过去劝服的使者,挂在焦尾山城外,明王殿下哪里还敢再派人去。
季统坐在大帐内,低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羊皮舆图,一言不发。
他身侧两边的将领谋士呈扇形分开,这其中必然少不了付振海留下来的几个重要谋士跟在身边,就算明王应下谋逆一事,付振海还是有些不放心,留下几个心腹之人跟随左右,目的就是为了看住明王。
“王爷,如今若是强攻,只怕攻不下焦尾山,以在下之见,还是要今夜启程绕过焦尾山,夏猛不是个容易被人劝服之人,我们在焦尾山陷了将近三个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且不论粮草一事,就怕夏猛和太子突然袭击,这样便是大事不妙了呀!”
这个说完,那个跟着站起来,道:“王爷,周先生所言极是,不能在和夏猛较劲了,他如今援兵已到,且人多势众,最主要的是那小太子壮了将士的士气……”
“王爷,您千万三思而行,这样下去对我等不利啊……”
“王爷……”
明王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面色呈现出疲惫之色,他扫了眼说话的四个谋士,道:“诸位先生,本王知道你们的意思。只是如今绕过焦尾山改道也不是那般容易,毕竟山路险恶,不易行走,连夜赶路更不可能,我们的将士都是平原武士出身,若论平原之战自然是他们占优,可如今夏猛的兵士才占优,就算要走,也得挑个能看得清路的,否则就是害了将士们。”
“王爷,当初付将军让我们四人跟随王爷,就是为了劝阻王爷,王爷您如今一意孤行,这……”
明王低头笑了下,他敲着桌面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诸位先生说的是,当初付将军让四位先生跟着本王,是为了让四位先生协助本王,四位先生自然遵命行事,本王凡事也协同了四位先生。一路长攻的路线可是本王提案,四位先生共同协商后同意的?既然如此,兵陷焦尾山,怎能算是本王一意孤行的结果?”
他在主位后面的空地走了两个来回,站住脚,道:“难不成四位先生是打算把焦尾山一难算在本王头上?”
“王爷息怒,不敢不敢,行军路线,确实是我等与王爷共商的结果,只是如今困在焦尾山对王爷不利,是以想着该是撤兵绕道的时候了!”
当初进攻的路线是明王制定出来,四位谋士一起同意的,如今陷在焦尾山,这些谋士私底下倒是嘀咕起来,怎之前攻城那般顺利,付振海将军得知明王连攻三城后,还很是高兴,放心带兵离开明王,却没想到,没些日子,他们就陷在了焦尾山。
这难不成是明王殿下谋算好的?
毕竟他们都知道,其实明王殿下对于谋反一事并不赞同,甚至当初为了断绝付将军的念头,都绝食多日了,这后来是怎么答应的他们不知道,反正他答应之后,付将军很是欣慰。
现在再看,四个谋士就觉得,这条进攻的路线一定有问题,又或者说是明王或许早就料到,大军会陷在焦尾山不得前进一事而故意为之。
可这些话他们不能说,毕竟那是明王殿下。
四人一起商讨之后,还是决定赶紧劝明王离开此地,待的越久就越有问题。
果然,今天晚上试探出明王似乎并不打算即刻离开,甚至在知道这样下去对明王军不利的情况下,他都找得到借口暂留。
“王爷!”
明王抬眸看过去:“周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爷究竟是为了什么?战场不同其他,一时便是一时的战况,我们如今不动,便是等着挨打,特别是那小太子赶到之后,夏猛更是嚣张,今日白日还带人在城头挑衅叫骂,王爷,您究竟是作何想的?这样下去如何得了?若是在焦尾山出点什么事,付将军多年来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呀!”
明王闻言,抬眸刚要开口,不妨大帐外有个冒失的家伙突然跑了进来,一看帐内情景,便要退出去。
明王问:“可是有事要禀?”
那人点头,“是!”扫了眼大帐,道:“只是……”
明王看了他们一眼,道:“稍等!”然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查的怎么样?”
“王爷,小人到处打听,最后查出那位叫于简的于将军,是溧水城城主高湛高大人推荐给陛下的,听说他是在一个渔村发现了于简,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于简就到了溧水城……听说一直在溧水城,和那位高湛高大人的关系很亲近,女帝此次用人之际,高大人便推荐了这位于简于将军。”
季统听着这些,略以沉思后问道:“这位于简于将军,确实和曾经那位青王殿下长的很是相似?”
“小人没见过青王爷,不过听见过的人说,确实很像,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这位于简于将军是渔夫出身外,听说眼角这位置还有条伤痕,别的确实很像那位青王殿下。”
季统抿着唇,半响后问道:“那么,太子和这位于将军关系如何,你可曾打听到了?”
“听说太子对这位于将军很是敬重,不过他们说,这是因为高大人的关系……”
季统愣在原地,半响,他张了张口:“高湛……是在一个渔村遇到的于简?”
“小人打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季统点头:“本王明白了,你下去歇着吧。”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他自然记得自己曾找过高湛,也记得当年为了付铮和高湛暗中商议的事,那时候他该想到高湛是要去查付铮最后的动静的,他听说付铮最后的地方是周游山,高湛一定找过无数回,一定找到了什么线索才对。
一个和付铮长的十分相像的渔夫,高湛不可能无缘无故把此人举荐给陛下,陛下也不可能这样冒险行事,为什么?
季统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那长相酷似付铮的渔夫,其实就是付铮,否则高湛没理由这样做。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半响,他转身重新进了大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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