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谓点点头,感觉野狗子还挺聪明。
广告牌贴着地面被风吹到他们脚边,薛寻野蹲下身,用枪管子撬住广告牌一角将它正面掀过来,程谓眉头紧锁:“你怎么那么遭人惦记?”
广告牌赫然是寻人启事的放大版,被设计成电影宣传图的式样,正中间是薛寻野的照片,下面用小字煞有介事地写着正式上映的时间。
“2月12日20:30,这不下周二么。”薛寻野摘下手套,用掌心擦了擦宣传图上自己脸庞的脏污,让自己的脸回归帅气,“哎宝贝儿,这没什么值得醋的,我都被领主当猴耍了。”
“进去看看?”程谓抬抬下巴,指向影院内。
薛寻野站起来,也没把广告牌翻过去遮起来的意思,就这么让它明晃晃地露着,好让之后路过的人都看看《寻人启事》的男主角。
“先不,”薛寻野拍拍手上的灰,重新把手套戴回去,“下周二再来看不迟,我倒要欣赏下没有主角镜头的电影能翻出什么花样儿了。”
两人在裹挟着浓尘的晚风里沿附近地带闲逛到近凌晨,没见着什么人,于是顺道去超市又拎走不少东西。
虽是夜凉如水,但毕竟处在塔斯曼海最炎热的二月初,又是徒步走了那么长的路,两人回宿舍时浑身上下都挂着汗。
薛寻野进门放下东西就摘枪带脱防弹衣,檀宥听到动静蹭地弹起来看了一眼,辨出黑暗中熟悉的人形和气息才放心躺回床上,翻个身背向他们继续打轻鼾。
“反应真慢,早在听到门外十米远的脚步声就该醒了,”程谓把自己的马甲跟薛寻野的挂到一起,边解皮带边轻声道,“得训练下他的反应能力。”
“先训练我的体能吧。”薛寻野把程谓推到桌边,皮带在裤腰上卡着了,他粗鲁地拽了拽,连同程谓的裤子都给拽到了膝弯,程谓腿瘦,裤子就顺着溜到了脚腕处堆着。
覆着汗的皮肤碰了空气就觉出了凉意,程谓推着压到身前来的野狗子,裤子卡着脚,逃又逃不了:“要点脸,臭狗。”
“不要。”薛寻野双手程谓身侧撑在对方身后的桌子上,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嗯……成天儿问我要抱,我向你讨个亲亲不过分吧。”
永久标记过的缘故,烈焰气息刚凑上来,程谓就微张开了嘴邀薛寻野的舌头进来,久久没等到来客,他睁开眼,漆黑中看见薛寻野垂头盯着他笑。
“再这么撑着不动我腰得断。”程谓说。
“哪那么容易,不挺软么。”薛寻野双臂用劲,把程谓抱上桌面坐着,“这样舒服点?”
“嗯。”桌面有点粗糙,掉漆的部分刮得肉疼,程谓却没说,低头寻到薛寻野的嘴唇碰了碰,勾出对方的舌尖交缠。
在这方望不见尽头的废墟里,好像只有不断地把对方揉进自己骨肉里,才能抵消一些绝望情绪。
薛寻野用手帮程谓放了一箭,檀宥梦呓了句“香草冰淇淋”,然后不自觉地释放螺蛳粉信息素,程谓觉得这环境不太好,抽抽着身子哑声要薛寻野抱自己到卫浴。
卫浴就一昏黄灯泡悬在天花板,程谓傲气惯了,不愿意跪着,就蹲野狗子面前生涩地满足了他,然后一边用混了烈焰信息素的温水冲澡,一边看野狗子细心地帮他洗镜片。
让螺蛳儿睡上铺是个明智选择,薛寻野上了床就不肯安分闭眼,睁着眼睛跟程谓贴额头。
硬邦邦的床板只铺了两件从东口市带来的大衣,程谓枕着薛寻野的手臂,中学时挺羡慕同宿舍的男生能在熄灯后凑着头低声讨论各种话题,今天是初尝这种滋味。
“小野狗,”程谓把薛寻野的手从自己的裤子里拿出来,“我们聊聊。”
床窄,薛寻野往里挤了挤:“你怎么哪哪都香,我手指都被你弄香了。”
程谓丢开对方送到他鼻子底下的手,担心吵醒檀宥,他只能把嘴巴往薛寻野耳边靠,好让野狗子听见他的声音:“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就得一辈子睡在这里。”
“拉倒吧,我宁愿回家睡狗笼。”薛寻野说,“尝过甜头就不想再吃苦你知道吧,要是我被领主困住了,那我就把他头给爆了,我来当领主,看谁还敢耍我。”
“挺有想法。”程谓笑笑,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很不现实,但由野狗子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人有安全感。
程谓认床且眠浅,但只要薛寻野在身边,他就能睡得很沉很踏实,所以尽管一夜安稳无梦,当怀里薛寻野热乎乎的胳膊换成了一件大衣,他还是醒了。
屋里没窗子,唯一能漏进光的是一线门缝,岛上日出很早,程谓睁眼便瞧见薛寻野背着光有点无奈地勾唇:“我就去洗个脸,宝。”
程谓把野狗子翘起的毛压下去,起身跟他一起挤在卫浴洗手台前刷牙,用的还是从不来往号客房里顺出来的几套洗漱用具。
死城里的人多了起来,哪怕不开门,呆在屋里也能听见外面错杂的脚步声,屋子隔壁就是便利店,隔着堵墙,货架被暴力掀翻带起的轻微震感甚至让桌面上瓶子里的矿泉水荡开波纹。
他们在屋里呆了一天,檀宥敲代码敲得废寝忘食,薛寻野就踩着下铺搭着上铺的床栏问他弄什么呢,檀宥摸了侧边一个隐藏键,给薛寻野看嵌在里面的芯片:“一个测试类程序,把芯片植入人体能测试腺体信息素为宿主带来的所有能力。”
如果程序研发顺利,对攻克敌人有很大帮助。
薛寻野哦了声,没看懂屏幕上让人眼晕的代码,他向来只习惯驱使自己的身体去蛮干,还没思考过如何用最快捷的方法深入具体地了解对手的弱点,于是给檀宥比了个拇指:“牛批,小脑瓜子挺能想。”
程谓扯住腰带勒紧,插上自己常用的m1935,再往背后扛一把薛寻野的爱枪,他越发喜欢跟野狗子混着用一切他们都会用上的东西,武器、装饰品或大衣,不分你我让他感到格外满足。
“别在床上窝太久,对腿脚不好,”程谓瞥了眼檀宥,“下来,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他左手里拎着件小一码的防弹马甲,右手勾着根战术腰带,桌上还有一把卡宾枪,在邮轮时他教檀宥用过,现在摆出来的用意不言而喻。
决定跟着老大来这一趟,檀宥就没想过要逃避实战,但还是会紧张,下床时踩着梯子晃悠悠的,揉着麻.痹的腿深一脚浅一脚走到程谓跟前。
“你在屋里呆着,”程谓边给檀宥束腰带边转头跟薛寻野说,“让我发现你踏出去半步以后别给我洗眼镜了。”
薛寻野还记着昨晚暗淡的光晕里程谓藏在镜片后的潋滟双眼,眼角微微发红,正撩起一双薄薄的眼皮专注地看着他的它,偶尔也会温柔又赧然地和他对视。
他咽咽口水,喉结滚动了下:“今晚还洗吗?”
“看表现。”程谓拍拍檀宥的皮带扣,“还行么?”
“行。”檀宥双手接过程谓递来的卡宾枪,“野哥怎么喜欢给你洗眼镜啊?”
“私人怪癖。”程谓神情自若地扯谎,临出门前给野狗子扔了个上午临时制作的单词本,“乖狗,背满五十个,我今晚回来抽查。”
门开的一瞬光泄进来,等程谓带着檀宥走了,屋里重又暗下来。
薛寻野坐在桌边没动,他辨得出程谓的脚步声,稳重的,自信的,一步步踩在肮脏的大地上,是一场听觉上的盛宴。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了,薛寻野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才收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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