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椅随着上面人的剧烈动弹,而摇晃了几下,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响。
瞧着跪在自己下首那有些瑟瑟发抖的宋雪萍,耿宁儿仍是笑的甚是慵懒,“宋姐姐,这是作甚?”
“我、我再也不敢了,还请耿妹妹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二格格。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说着,说着,宋雪萍就声泪俱下了,膝行到软榻前,仰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上方的耿宁儿,道:“求耿妹妹再给我次机会,我真、真是被逼的,我也不过是想护着二格格安身立命罢了,我没想过要掺进来的,妹妹你,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这就把知道的,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你,只盼妹妹能够放过我的女儿啊,呜呜……”
“呦,宋姐姐,你怎么如此激动?宁儿,这不是给你药了?二格格眼下不会有任何事情的,不过……”耿宁儿话锋一转,眉眼处也露出了几许戾气,这清澈的嗓音也阴沉了下来,“倘若以后宋姐姐在瞒着宁儿做些个小偷小摸之事,那宁儿可就不敢做此保证了。”
瞧着如此狠戾的耿宁儿,宋雪萍眼中满是惊慌,慌忙不已一面给耿宁儿磕着头,一面在她的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是,是,我都知晓了,若是以后在有何对妹妹不利的举动,就天打五雷轰。”
“诶,姐姐发这毒誓有何用处?这番没诚意啊?”
宋雪萍抬头看向耿宁儿,满眼的迷惑道:“那妹妹的意思是?”
“呵,姐姐最在乎的是何人,就应以何人来起誓,才最为有诚意啊。”笑意盈盈的看着下首瑟瑟发抖的宋雪萍,耿宁儿心下冷笑不已。
如今的她,既已掌控了整个雍亲王府,又岂会不知晓,有人在背后里搞的小动作?就比如李淑翠与钮祜禄君柔暗地联手。再比如,弘昀之死,她并未多加详查,但并不排除是死于某人的歹念之下。毕竟,她可是在红钰的奶娘那里查到了些许有趣的东西,同时她还查到了些更有趣的东西。就比如,当年真正害宋雪萍失去男胎的凶徒究竟是何许人也。
听懂了耿宁儿的意思,宋雪萍咬紧了下唇了,两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就如此的嵌入肉里,生疼,生疼的。可她又能如何?二格格的命捏在上首人的手里,钮祜禄氏又对自己多番威逼,她这才是进也难,退也难的两难境地啊。明明,她只想安生立命,好生的护着自己的女儿,好生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中活下去,为何?为何都要威逼她呢?为何都捏着她不放呢?
耿宁儿瞧着下首宋雪萍的模样,一双狭长星睑眯了起来,状似无心的道:“有些时候,事情总是与人们的向往相悖,想要安生立命未必可取。宋姐姐自是应当明了的,身处这深宅内院里,有几个能够远离那些个是是非非?即便你想躲,可有些时候还是有些个人、有些个事,自动的就找上门来,那又该如何?且着,像姐姐这样有一番技艺在手的,又有几个不想将你捏在手里?”
耿宁儿一番状似无心却甚是有心的说辞,成功的撼动了宋雪萍的心。握成拳的手,终是松了下来,仰头看着上首人那张精细的小脸,狭长星睑中却也闪烁着无奈的神色。忽然间,宋雪萍这心下倒也敞亮了起来。
眼前人,何曾主动对谁出过手?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且着,眼下她又是府内的第一人,若是当真沉浮于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俗语云,大树荫下好乘凉,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了,不是?倒不如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也许将来,她与二格格也能拥有一片光明之路,如是想着,宋雪萍在心下做出了决定。
她要背靠耿宁儿这颗大树,在这皇家内院中,护着自己的女儿,好生的活下去!
于是乎,再次看向软榻上的耿宁儿,宋雪萍这次是真的心悦诚服了,目光坚定的看着她,道:“只要妹妹答应护我母女二人周全,我宋雪萍,从今往后就以耿妹妹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听了宋雪萍的话,耿宁儿这才满意的露出了往日的温婉笑容,起身自榻上起来,稳稳的将宋雪萍给拖了起来,笑意融融的道:“自是真正的自己人,宁儿自当尽力护着姐姐与二格格的周全,只要姐姐你当真对宁儿不在有所隐瞒……”
“耿妹妹你且宽心,今日我宋雪萍以我女舒柳的名义起誓,若是往后有负于耿妹妹,就让我与舒柳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笑盈盈的听完宋雪萍的毒誓,耿宁儿忙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榻上,柔声的道:“那今日姐姐就算彻彻底底的自家人了,宁儿自是不会亏待姐姐你的。”
宋雪萍笑着瞅着耿宁儿,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了。尔后,这面色一转,就变得阴沉了下去,附在耿宁儿的耳边,低声道:“绛雪轩的曾找到我这来,说是要点子龙蛇蛊。我这没有现成的,就推了她几日,以妹妹那渊博的知识,应当知晓这玩意的用处吧。还有,她与浮碧阁的李侧福晋联手,正在查找妹妹你是否善岐黄之术的作证,妹妹可是要当点心才是。”
轻笑的点了点头,耿宁儿回过头对着宋雪萍道:“宁儿谢过姐姐的提醒了。”
“嗯,那我这便回去了。”
“嗯,以后姐姐就无须在跑了,自是自家人,你且宽心,我会差墨玉亲自将药送过去的。”
宋雪萍听了,笑了笑,拿起木桌上的木匣子,道了声谢,便出了玉琼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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