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人宽心,影月必定会护小少爷周全的,哪怕是要牺牲影月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影月……”耿宁儿紧紧的抓住了影月的手臂,又对耿俊荣重重的点了点头,尔后才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痴痴的凝望起熟睡的昼儿,并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轻轻的一吻。紧接着,她便扭过头去不在多看儿子一眼,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无妨放手。
影月抱着昼儿屈身对着床上的耿宁儿行了礼,尔后,一步三回头的随着耿俊荣走出了耿宁儿的闺房。
顷刻间,耿宁儿觉得自己的耳旁变得异常的清净,方才强忍的泪水已是无法抑制,就这般径直的流淌了下来。扬起手,并以手背粗鲁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而这一幕却落入了眼下唯一在场的秦墨涵眼中。
他手足无措的站立在原地,心下略感刺痛的唤道:“格格……”
耿宁儿本以为人都已散去了,才任由自己的泪水这般肆意流淌,不承想墨涵却留了下来。尬尴的回首看向身后的秦墨涵,耿宁儿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
墨涵瞧出了耿宁儿眼中的局促,便适时的先开了口,“夜已深了,格格身子虚弱,还是早些歇息吧,墨涵先行退下了。”
“……”耿宁儿扬了扬嘴角冲秦墨涵微微的点了点头。
待墨涵退出了自己的闺房后,耿宁儿便背靠身后的软枕,凝神静气,进了自己的空间。步行至空间里的贵妃椅前,耿宁儿缓缓的落了座,双臂环过双膝,并将头埋入了其中,静静的思索了起来。
红钰与昼儿都是她辛苦十月,历尽千辛才生下的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绝不会厚此薄彼的。反而是对女儿红钰,她的内里总是有股子负疚感久久的徘徊于心中。
毕竟当年的她不过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儿,而她身为她的亲母却没能跟在她的身边照料,致使她早夭,她耿宁儿是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的。所以,她选择独自留下来,她要弄清红钰到底是因何缘故染上了风寒,又是因何缘才故药石无用的。同时,她亦不能冒着与自己唯一的孩儿相隔两地的风险来探查红钰之事。于是,她作出了之前的决定。
如今,影月带着昼儿先行糊了桃源村,也算是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剩下的便是集中她所有的经历去找出事情的真相。也只有这般,如后,她才能了无牵挂的回到桃源村,去享受那既平静又恬淡的和美生活。
虽说她是这般设想的,可耿宁儿的心中总是盘旋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危机感,总有种若是此刻她留了下来,便再也无法回到那安然平淡的生活里的即视感。
抬起头,耿宁儿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以此来无视内里的惴惴不安。转而开始思考起该如何找寻红钰之事的真像来。突然间,跟宁儿的脑中闪过了一口白牙,尔后她便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就是他!”
翌日宁元堂堂屋
耿德金一张涨得通红的老脸写满了抑郁,扫了一眼跪在下首的耿俊荣,砸了砸嘴,又瞟向了斜坐在木椅上,面色甚是苍白的耿宁儿,不禁频频的唉声叹气起来。
耿俊荣微微抬首,斜睇了一眼上首的父亲,不疾不徐的开口道:“阿玛,儿子知晓您这是在忧虑何事。您是怕,若是昼儿皇孙的身份暴露了,不是要与宁儿永难相见,就是惹怒了圣上而祸及全族。所以,儿子这才命人将眼下还未被人发现的昼儿送走了呀,可您老为何还是如此的愁眉不展呢?”
“眼下虽未暴露,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你这般莽莽撞撞的将人给送了出去,不说旁的什么,就是,哪天,他的身世被人泄露了,你可有想过来日的后果?”
“……”
“满门抄斩啊!耿氏一门三十多口人,全无幸免,你知晓不知晓!”耿德金一口气儿倒出了心中所想,可这话刚一出口,他这内里又觉得甚是对不住女儿,于是,他便用余光瞄了一眼下首的耿宁儿,双唇微微的颤抖着,“宁儿,你也莫要怪阿玛如此狠心,只是,事关耿府三十几口的身家性命,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耿宁儿坐在一旁,静静的听完父亲的一席话语后,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双眸中却是没有半分的责怪与不解之意,“阿玛,您且宽心,宁儿并不埋怨您。正如您所言,隐匿黄架子孙那可是滔天的大罪,是宁儿思虑不周,这才使耿氏陷入了如此的危机中。但您且安心便是,若是有朝一日,昼儿的身世当真给人揭发了出来,宁儿定会一力承担,绝不会罪累一门的!”
“宁儿,我并非这般意思……”
耿宁儿一脸灿烂的看着面色甚是沉重的耿德金,道:“阿玛,你莫焦急,宁儿都知晓的。”
耿德金知晓女儿已是做出了最终的抉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了,于是乎,他也只得无奈的接受了事实,颇为无奈的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妨。老夫,也只能盼着昼儿一切安好便是了。”
“阿玛……”耿宁儿欣喜的起了身,快步的踱到了耿德金的身前,环住了他的脖子,拖着尾音请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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