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果然是比先前越发“大开眼界”。
细雨如织,因是入了秋,不免有几分冷意,两人正打一条胡同口经过,却见旁边有户人家的门首,探出一丛极大的刺月季来,艳红如火,因被雨水淋湿,沉甸甸地低垂下来。
赵黼自顾自感叹两句,忽地又问道:“是了,你为何会选着来这种小地方?”
云鬟眼睫一动,终于说道:“随性而至罢了。”
赵黼道:“这儿虽好,只是天太潮了,等你跟我去了云州,见那辽阔黄沙,茫茫草原,才知道仍是咱们北边儿的好呢。”
云鬟抬头,静静说道:“我不去。”
赵黼喉头滚了滚,对上她宁静而倔强的眸色:“难道你真的就想一辈子躲在这里?”
云鬟道:“此地甚好。“
她迈步仍欲走,不防赵黼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右手一松,那把伞便坠了地。
赵黼拥着她,往前两步,便将人压在那胡同口的墙壁上,湿漉漉地墙顿时将她的官袍洇湿。
水汽氤氲,月季的淡香在深秋的雨丝里也沁凉地,有几滴水珠从她的额头滚落,从微微合起的眼皮上滑过。
云鬟皱眉:“世子,这是街上!”
赵黼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二话不说,低头便吻了下来,因他倾身之故,碰到了头顶那一簇正竭力绽放的月季,花瓣跟枝叶上吸饱了的水珠儿顿时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洒了两人一头一脸,赵黼却全不在意,只紧紧地压上那嫣红的唇瓣。
这个吻太过强势炙热,几乎不像是亲吻,而只是一种宣泄,夹杂着花瓣上的雨水,一泄如注。
云鬟身不由己地仰头,感觉他轻而易举地撬开牙关,长驱直入,肆无忌惮地侵夺抢掠。
恍惚中,身后有人道:“世子。”
第229章
听到身后的声音,赵黼并没有立刻停下。
又过片刻,才缓缓地松手。
底下的双唇,艳色越重,比头顶的刺月季更加醒目,他禁不住舔了舔唇,意犹未尽。
因方才粗莽之故,害得她有些衣冠不整了。
赵黼盯着云鬟看了会儿,便为她将帽冠正了正,又将有些乱的衣襟整理妥当,才缓缓一笑。
回身之时,却见身后不远处,是白清辉擎着一把伞,正冷冷地望着他。
赵黼俯身将先前那把伞捡了起来,笑道:“小白,你如何出来了?”
白清辉并不答话,只是走到云鬟身旁,见她被水淋过一般,便道:“随我进县衙里头。”
赵黼也不理会,看着他两人走远,便举手拽下一朵花儿,放在眼底看了会儿,掌心一团,便揉的粉碎,鲜红的汁子合着雨水自指缝中滴落,看着就如血一般。
进了书房,白清辉取了帕子,递给云鬟。
云鬟摇了摇头,并不接,也不等他说话,便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
清辉凝视着她,想到方才在外头所见那一幕,心中也着实难以言喻。
顷刻,清辉终于说道:“你病了两日,如何就这样快来衙门,很该多歇息几天才是。”
因见云鬟无言,便又说:“如今又淋湿了,只怕还要害病。”
无奈叹了声,便走到跟前儿,举起帕子,欲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可毕竟有些避忌,竟迟疑着将落未落。
正在此刻,云鬟抬头看他:“大人……”
清辉停了手:“嗯?我在。”
发鬓,眉眼都浸着雨水,连明澈的眼睛也是湿润润的,又有些朦胧之意,仿佛是秋日的湖面起了一层薄雾。
云鬟问道:“我现在,还能不惧将来吗?”
清辉微微一震,云鬟见他不回答,垂眸片刻,终于说道:“他让我……去云州。”
清辉身不由己地问道:“去云州做什么?”
云鬟张了张口,却是无声。
只门口有个声音带笑说道:“还能做什么?小白你问的实在无趣,自然是嫁给我。”
清辉眼底透出几分怒色,想到赵黼在外头那鲁莽无礼的举止,幸而当时街上并没别的人,倘若给人看见,将会怎么想?
清辉道:“世子你是想强行掳人么?”
赵黼道:“我哪里有,若要强掳,怎么会等到这会儿?现在只怕早在云州拜过天地入洞房了。”说着扫了云鬟一眼,却见云鬟的脸色本就白,听了这话,更显得双眸漆黑,唇瓣越发地红。
清辉自也看见了,摇头冷笑道:“原来如此,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她死也要逃开了。”
赵黼皱眉道:“小白,你什么意思?”
清辉道:“我原本还觉着,世子虽然强横,有时候逾矩不顾礼数,但是对凤哥儿却并没十分亏待,我还曾劝过她,可是现在看世子的为人行事,才懂了她的心。”
赵黼想笑,那笑影却又一闪而过:“小白,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
白清辉道:“敢问在世子眼中,凤哥儿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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