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方便的。”了凡大师道。
郁宁见他没有不允,心情大好,吩咐道:“那就抬两抬肩舆来。”
了凡大师一怔,拒绝道:“贫僧不……”
郁宁漫不经心的打断道:“若是我坐肩舆,大师步行,大师岂不是成了我的下人了吗?那可不太好……大师还是不要推拒了,我这等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比不得大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要我走一刻钟实在是为难我,说不定走到一半我便要叫停休息,今日时间着实紧迫,大师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这位了凡大师可能活了四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且还是个‘废物’的,一时语滞,竟不知如何回话才好。他这头还在想着呢,那头芙蓉就已经快人快马的回来了,随她一并来的还有两抬肩舆,其中一抬还是郁宁的特别喜欢的可以半躺着的藤椅。
郁宁大喜,想也未想大刀金马的往上一坐,藤椅编的精细,腰下还有一个小垫枕,抵着腰,让他舒服得叹了口气。披风一裹,手炉一抱,硬生生把佛寺清净之地给坐出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作派。他还犹嫌不止:“大师快来坐呀!我们得快一些了!”
“……”了凡大师沉默,实在是有些坐不下去。
芙蓉上前一步,道:“我家少爷重病初愈,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如此,倒是贫僧失礼了。”了凡大师对着抬肩舆的两人合手躬身,才缓步上了肩舆。了凡大师坐稳,肩舆抬起,轿夫是国师府的护卫暂时改行担任的,个个皆是身怀武艺,行路轻快而稳,郁宁意态闲舒的叹了口气,想给自己灵机一动点个赞。没想到国师府的下人这样的多才多艺,回头回家之后他要叫人去打赏一桌上好的酒菜。
——其实事实上这是芙蓉怕郁宁被了凡到了人言僻静处灭了口,特意更换的轿夫。
护国寺的塔林建于后山,郁宁自方才进护国寺的时候就看见了后面有一片山,只不过被寺庙的建筑挡住了,没有得以一窥全豹,现下绕过偏殿,后山的全貌就一览无余了。
等到此事,郁宁才发现自己之前有点盲人摸象了,他本以为这座山是一座小山,不说其他,依山傍水,也是世人常有的风水概念。而这座山整体来说不算峻峭,可是从他现在所处的角度来看,却发现这山有一面乃是悬崖,异常陡峭,简直堪称是一道孤峰直插云霄。
有这样的山而能建起着一座首都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这样的山,孤傲桀骜,冷酷无情,也无甚环抱之姿,从风水上来说并不适宜人们在此地居住。他又往上望去,山峰半腰处有无数皎白的佛塔林立,虽说积雪未化,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但是奈何那些佛塔的数量太过于庞大,与周围环境完全不融洽,让郁宁一眼就看了出来,显然那就是护国寺的塔林了。
郁宁凝神望去,顺着山峰走向一路向上,只见自山中各处冒出一道道如同泉涌的气场,在半空中形成一朵朵如同倒扣的碗一样的华盖,塔林中冲出了一道耀眼的光柱借着数朵小华盖之势直冲云霄,随后超过峭壁,在峭壁的正上方化为一顶巨大的华盖,笼罩了整座山峰,随之扩散降落,气场如烟海一般滚滚而下,凝聚到山脚之下。
这一局满天开花的异景,堪称是郁宁从未见过的大手笔了,郁宁一时被震住了心神,痴迷的望着这一切,直到眼睛酸痛难忍,这才怅然若失的低下了头。
了凡大师见郁宁看得入神,不由好奇的扬声问:“郁先生在看什么?”
郁宁招了招手,让人把肩舆往了凡大师那里挪了挪,他不像是了凡一样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等到了两人适合说话的距离,郁宁才示意了一下半山腰,答非所问道:“大师说的塔林,可是在那处?”
“正是。”了凡大师回答道:“接下来会有一段山路,贵府的轿夫还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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